美食总是能让人放开心扉,子强和张萍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继续自己在飞机上没有聊完的话题,“高中那会儿,老师经常拿你来鼓励全班人,特别是高三快高考的时候,老师经常说要向你一样努力,我爸那时候只要开完家长会回来就会跟我说‘你好好学学人家子强’,你读书要是有他一半努力,我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张萍一边吃一边笑着说起他们高中时的事情。子强出生在一座三线城市,从小他就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特别是读书那会儿,他的成绩一开始并不好,但是他读书非常努力,刻苦,因此班级里的老师都很喜欢子强,喜欢在全班人面前夸他,拿他举例子。最终子强靠着自己的努力也考上了一线城市的名牌大学。“还好还好,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拼,只是我一开始成绩并不是很好,提升空间大,高三那年进步了蛮多,所以老师总拿我来‘激’你们。”子强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你还是那么谦虚,大家高中毕业后也都没怎么见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张萍问道。

只有在变革时期,经济地位才可能不由阶层和继承身份决定,这个时代的阶层早已固化,底层的人们渴望从头再来,而老牌经济文化势力则在死死维持着旧秩序。那些试图通过努力跻身上流社会的人,往往总被显示无情打压,这是一个爱攀比的社会,从小我们便被教育要跟人比较,小时候人们比成绩,成年后人们比家境、社会地位、财富、权力。贪婪的人们一边要求自己的子女读书好,一边嘲笑着那些上学时成绩比自己好但挣钱没自己多的人,似乎成年后,“努力”如果没有和“高收入”同时出现的话,就会成为一个极具嘲讽的标签了,谁都不愿意为自己贴上这样的标签,子强也是,因为在张萍印象中他是个努力,有抱负的人,所以他现在必须很成功,而且“多金”,最好还是那种有家族企业的富二代,那么自己的家族企业是什么呢?似乎刚入职的房地产公司就非常合适。爱慕虚荣和环境的熏陶让子强在此时此刻成了一个天才的编剧和演员,“我家是做房地产的,毕业后家里人给我在自己家的单位里安排了一份工作。正好就在我读书的地方”子强说完用眼神试探了一下张萍,他觉得张萍眼里透出的东西是好奇和羡慕,于是子强涌起自信照着自己所羡慕的生活继续向张萍说道:“每天开着家里买的豪车上下班、家里早早给自己购置了200平的跃层婚房,偶尔会参加骑马、化妆舞会、高尔夫球俱乐部,每年固定2次出国旅游。”他还提到了一些知名的富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暗示巨额财产的话,刻意地表述到那些人们通过成倍的努力还不能得到的东西,自己毫不费力就已经拥有了。
张萍看似很有礼貌地听着,时不时还会配合地表示赞叹。但实际上她非常讨厌不自食其力的人,她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在最需要奋斗的年级早早放弃了理想,在张萍心目中子强一直是一个有抱负,有目标、有上进心、肯努力的男人,她觉得子强应该是一个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打造一番事业的人,不说白手起家,但至少不会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她不想再听子强吹嘘自己的生活。但她也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样的话题,一个男人展示自己虚荣心的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她只得听着,听着……
随后的旅途中,子强继续靠霸道地请客维持着自己富二代的形象,除了谈自己上层社会的生活外,她还在张萍面前高谈商业和政治,谈自己与社会地位高的人之间广泛的人际关系。张萍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想弄得双方之间尴尬,只能配合着子强的“演出”。
行程安排上,张萍要早子强两天回去,张萍回去后子强开始盘算自己这趟旅途的花销,这一趟旅行的费用大大超出了他的预算,以他新工作的薪水几乎要还大半年以上的信用卡,这不得不让子强提早结束自己的旅行,买机票的时候子强突然想到,好像张萍回去的机票目的地和自己是相同的,子强觉得很奇怪,难道张萍也在那座城市工作?
另一面,张萍下飞机后,乘坐出租车穿过在市区来到了一座漂亮、宁静的宅邸前,这个小区里都是跃层别墅,欧式精装,最小的户型面积也有300平米。张萍随后熟练地推开门。”回来啦?”房子沙发上一位穿着素雅便服的中年男子习惯性地问道,“好了,把东西给阿姨赶紧去洗个澡准备吃饭了,玩了那么久也该累了。”男子继续说道。“知道了,老爸。“张萍一边顺着楼梯上楼,一边疲惫地回答道。在洗完澡冲去一身的疲劳后,张萍和爸爸一起坐在一楼餐厅里吃着保姆准备好的晚饭。没等张萍分享自己旅游的经历,张萍的爸爸就着急开口说道:”公司前一阵子招了一个新的市场策划,你猜猜是谁?“”范围那么广,我怎么猜得到。“张萍提不起兴趣地回答道,她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旅途中碰到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子强,而且子强360度的改变的事情才是最“劲爆”的餐桌话题。”是你那个高中同学陈子强,就是高中学习很认真的,班主任经常在你爸面前夸他的那个,你还有印象吗?“子强的爸爸笑着说道,“不……会……吧?子强他家里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么?怎么可能来我们家这里工作?”张萍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就是他啊,而且他爸爸是出租车司机,妈妈是出纳,家长会的时候他爸妈我都见过啊。”张萍爸爸说道,说完他直直地望着张萍,等待着她脸上出现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张萍也确实很震惊,不过张萍的爸爸可能永远也不会不知道张萍当时是因为什么而震惊……
可能子强选择独自一人在一线城市打拼的原因并不是他不喜欢他的家乡,也不是因为那座地图上籍籍无名的小城不足以承载他年少轻狂的梦想。而是因为身边的人都太有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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