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墙之内 (第2/3页)
掉你做过的事吗?每一天,每一刻,看着你,我都觉得恶心!这个家,因为你的存在,让我窒息!”
南乔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击懵了,随即,长期压抑的委屈和 痛苦也涌了上来:“是!我错了!我罪该万死!可我已经在改了,我在尽力弥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这个家冷得像冰窖,你以为我好受吗?!”
“你不好受?”苏予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好受?背叛家庭的人是你!毁掉这一切的人是你!我现在留在这里,每一天都是为了米豆在忍受!忍受你的存在,忍受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恨你,更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更狠心一点!”
他们的争吵声惊动了在房间玩的米豆。孩子光着脚跑出来,看到面目有些狰狞的父母,吓得哇哇大哭,跑过去紧紧抱住苏予锦的腿:“妈妈不要吵!爸爸不要吵!我怕……”
孩子的哭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两人失控的怒火。
苏予锦猛地收声,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将她淹没。她蹲下身,紧紧抱住米豆,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南乔也颓然地后退一步,靠在墙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争吵,以两败俱伤和孩子的恐惧告终。
那次之后,家变得更加沉默。连米豆都变得小心翼翼,很少再吵闹,有时甚至会讨好地看着爸爸妈妈。
苏予锦知道,她千疮百孔的心,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这样的“爆炸”了。每一次争吵,消耗的不仅是她和南乔之间最后一点体面,更是米豆的安全感。她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和矛盾:离开,怕伤害孩子;留下,这种无休止的内耗和冰冷的对峙,同样在伤害孩子,也在一点点杀死她自己。她依然在默默准备着离开,只是步伐更加沉重。那张《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的时效早已过去,但离婚的念头,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现实的泥沙和孩子眼泪暂时掩埋,等待着下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决堤的时刻。她的忍受,成了另一种形式,更加沉默,也更加绝望的崩溃。日子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僵持中缓缓流逝。家,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苏予锦和南乔像两个疲惫的角斗士,在米豆睡去后卸下伪装,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场激烈的争吵之后,家里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沉寂。连米豆都学会了看眼色,他不再主动要求爸爸妈妈一起陪他玩,画画时也会犹豫着不知道该把爸爸和妈妈画得多近。这种超越年龄的敏感,像一根细刺,深深扎在苏予锦的心上,比任何争吵都让她感到无力。
南乔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依旧做着所有家务,接送米豆,但不再试图通过孩子传递任何信号。他像是接受了“合伙人”这个冰冷的身份,只是履行着职责,眼神里的那点希冀的光,彻底熄灭了。有时,苏予锦深夜起来,会看到次卧门缝下透出的微弱灯光,以及隐约的、压抑的叹息。她知道他也没睡好,但这并不能唤起她的同情,只觉得是一种迟来的、无用的痛苦。若不是为了孩子。自己早就坚持不下去。
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一个周末。苏予锦带着米豆从兴趣班回来,在小区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汪甜。她似乎是在等人,目光不经意地与苏予锦对上,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情,有尴尬,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最终化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那一刻,苏予锦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猛地沸腾起来。那个笑容,像淬了毒的针,扎破了她所有勉强维持的平静。原来,伤疤从未愈合,只是被掩盖着,随时可以被轻易揭开,鲜血淋漓。
她浑浑噩噩地带着米豆回到家。南乔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看到她们回来,他像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回来了?饭快好了。”
就是这种近乎麻木的“正常”,彻底激怒了苏予锦。她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汪甜那个笑容,以及南乔曾经信誓旦旦删除所有联系方式的画面(他果然有备份!)。怀疑、背叛、屈辱、还有这几个月来所有的压抑和痛苦,在这一刻汇聚成毁灭性的力量。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声音反而异常平静,却带着冰碴:“我见到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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