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布 (第1/3页)
十二个月份的更迭,四季轮回的韵律,以及构成世界根基的各类元素之力……这些构成存在基本秩序的伟力,其源头与象征,被世人敬畏地统称为……十二神月。
他们是超越了时间与凡俗理解的古老存在,各自执掌着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他们的性格、外貌、存在方式乃至行事准则天差地别,几乎找不到任何共通点。
有的神祇隐遁于维度夹缝,与纯粹的元素精灵为伴;有的在不可知之处构筑了属于自己的王国,统治着眷族与造物;有的陷入跨越纪元的漫长沉眠;有的为了抑制自身过于磅礴的力量而自愿承受永恒的苦痛;亦有的,褪去神性光华,混迹于碌碌凡人之中,以“普通人”的身份观察着尘世。
灰空十月,是这十二位中,最为“缺乏个性”的一位。
他执掌“空间”的权柄,却向来只是如同一个冷漠的过客,在浩瀚多元宇宙的缝隙间悠然漂泊,静静地观察着世界的生灭与流转,几乎从不主动干涉任何事物的发展。
对他而言,观测即是存在本身的意义。
然而,最近,灰空十月那近乎绝对的、观察者的“平静”,开始悄然浮现裂痕。
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冲动”的意念,开始驱使他,对这个世界某些既定的“运行规律”,进行细微的调整和干预。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灰空十月有时会这样“想”着,然后付诸行动。
但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在这个被无数变量与可能性填充的世界里,“无可奈何的事”这个概念本身,几乎不存在。
这种认知与行为的矛盾,让他那由纯粹空间法则构成的、近乎绝对理性的意识,陷入了某种难以解析的混乱与滞涩。
“为什么……会这样?”
世界本应如同一条奔涌不息、但河道早已被命运铭刻的河流。
如果今日,某位面包店老板的“命运”是享用一片涂满果酱的白面包作为早餐,那么这件事必定会发生。
他观测过无数次命运的编织,早已深信“命运”的轨迹坚不可摧,亘古不变。
可最近,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奇怪”了。
其他人或许毫无察觉,但灰空十月能清晰地“看到”世界的运转,不再完全遵循他观测了无数次的、那些既定的“规律”。
某些“线”被拨动了,某些“点”被提前或延后了,某些本应发生的“必然”……消失了。
当他遵循着某种模糊的直觉,再次降临到阿多勒维特王国的莱维昂海岸时,这种“异常”化作了眼前极具冲击性的现实。
“这是!”
映入他空洞灰色眼眸的,绝非记忆中那片被永恒酷寒诅咒、千里冰封、生命绝迹的白色地狱。
相反,眼前是一片蔚蓝温暖、波光粼粼的夏日海洋!
和煦的阳光洒在细腻的金色沙滩上,穿着各色泳装的人们在浅滩嬉戏、冲浪,欢笑声与海浪声交织。
而在远方的海面上,那艘传说中数百年前被冰封在寒冰核心的幽灵船“黑十字号”,此刻竟然成为了一座漂浮的观光景点,船体被修缮一新,悬挂着彩旗,依稀可见游客在上层甲板走动。
这太奇怪了。不,是诡异。
他观测过这个地点数百次、数千次、乃至数万次的命运轨迹。
在他的认知里,莱维昂海岸的命运早已被锚定:它将永远被“冰灾”的诅咒笼罩,化作生命的禁区,成为大陆地图上一块不断散发寒气的苍白伤疤。
然而现在,它却生机勃勃,如同一处完美的度假天堂。
“在我将视线移开的这段‘短暂’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灰空十月静静地“站”在海崖边缘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灰色的长发与衣袍在微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与周围流动的空气、活跃的生命格格不入。
他抬起头,用那双能洞穿维度、直视法则的灰色眼眸,“注视”着晴朗的白天。
凡人眼中只有蔚蓝的天空与太阳,但在灰空十月的视野里,白昼的天幕之上,那些象征着命运轨迹与世界线走向的、复杂而宏大的“星座”与“光流”,正以某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模式交织、变动。
其中代表莱维昂海岸区域的那一小片星图,其轨迹与他记忆中的固定图案,产生了明显的偏差与“愈合”的迹象。
“这是……命运不再被观测,而是……被‘改写’了的意思吗?”
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划过他古井无波的意识。
他没有深入思考,或者说,他“处理”不了这个过于异常的信息。
他缓缓移开视线,仿佛要将这令人困惑的景象从感知中剔除。
然后,他转过身,灰色的身影开始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变得模糊、透明,准备融入空间缝隙,离开这个“错误”的地方。
“喂!那边那位先生!小心!那里是悬崖边缘!很危险的!”
一个带着遮阳帽、似乎是本地导游的年轻人看到了他站在崖边的背影,好心大声提醒。
然而,就在年轻人话音落下的瞬间,灰空十月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彻底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啊?哎?”
年轻人揉了揉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崖边,又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疑惑地摇了摇头,“最近……怎么老是遇到这种怪事?眼花了?”
“滴答……滴答……”
浑浊的水滴从长满苔藓和不明菌类的岩石顶端渗出,缓慢而固执地滴落在阿尔卡尼姆地下深处、庞大而错综复杂的古老下水道系统的脏水里,发出空洞的回响。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混合了腐败有机物、化学残留和浓郁魔能污染的刺鼻气味。
“咳……呃……”
梅丽莎或者说,是失去了餐厅伪装、此刻显得格外狼狈的女巫梅丽莎,正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缠绕着脏污绷带、却依旧在不断渗出暗红色血渍的腹部,另一只手拄着她那根造型奇特、此刻也沾满污迹的扫帚魔杖,在湿滑黏腻的通道中艰难地、一步一挪地前行。
先前与女巫猎人那场短暂却凶险到极致的遭遇战,留下的创伤远超预期。
那并非纯粹的物理伤害,更蕴含着某种专门克制、污染女巫魔力本源的“猎杀”属性,使得伤口极难愈合,连她最擅长的幻术与治疗魔法都效果甚微。
魔力运转滞涩,不得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在这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迷宫中,这让她感到强烈的恶心与深入骨髓的屈辱。
但别无选择。
能从那个天敌般的猎杀者手中活下来,甚至“反杀”对方,已经是目前条件下所能奢求的最好结果了。
“呼……没关系的。”
她低声自语,既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这片黑暗发誓。
只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点恢复的时间,她就能重新编织幻象,让“女巫餐厅”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悄然开业。
但窗口期不能太长,那些被她的“魔法料理”初步“影响”的学生们,尤其是出身魔法名门、自身魔力抗性较强的精英,脱离“成瘾”状态的速度会比普通人快得多。
时间拖得越久,她前期的心血就白费得越多。
“嘿,看起来伤得不轻啊。要不要过来这边……‘休息’一下?”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与不怀好意的沙哑女声,突然从前方一处堆满废弃魔力管道残骸的阴影中传来。
“!”
梅丽莎身体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举起手中魔杖,杖尖对准声音来源,灰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锐利如刀。
魔力虽然不畅,但凝聚起的杀意冰冷刺骨。
阴影蠕动,一个穿着破烂皮甲、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女人歪歪斜斜地靠在一根断裂的管子上,正用打量“货物”般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梅丽莎,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干嘛这么紧张?阿尔卡尼姆的地下……有‘居民’不是很正常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市井无赖般的油滑。
“黑魔人联盟的渣滓?”
梅丽莎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嗯哼~你知道得挺清楚嘛?”
女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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