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 46章:村民助力,凡智微光聚星河 (第2/3页)
一边是六条正值壮年的汉子,一边是个含苞待放的孩子,都是沉甸甸的性命。
“人命关天!不管是汉子还是娃,都是命!”李老栓把油纸包往***怀里一塞,麦饼的香气混着汗味飘出来,油星子蹭在了***的褐衫上,留下个油渍,那油渍像朵小小的梅花。“这饼你带着给兄弟们垫肚子,山路远,空着肚子扛不住瘴气,那饼是我老婆子用新收的麦子烙的,香着呢。那孩子叫柱子,才五岁,爹娘去年修灵脉防御墙时,男人被黑火炸断了腿,躺在床上还惦记着节点的裂缝,每天都让媳妇去守点处打听情况;女人天天在节点处帮着洗衣做饭,给巡逻队缝补衣裳,大冬天的手冻得流脓都不肯歇,从没要过一文钱的工钱。咱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娃没了?对得起他爹娘在灵脉前流血流汗的情分吗?对得起自己胸口这颗心吗?”他说着就去掀陶罐,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磨石的灰,眼神里满是决绝:“北坡那边我去说,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替他们守着节点,夜里多巡逻两圈,拿着我这根枣木拐杖,也能敲碎两个妖人的脑袋!我这把年纪,活够本了,孩子还没活够呢,他还没尝过咱村的甜枣,还没学会画符文,还没来得及长大娶媳妇呢!”
***猛地按住他的手,喉结滚了三滚,像是把到了嘴边的“不行”又咽了回去,眼眶都有些发红,平日里紧绷的脸此刻满是挣扎。他看向春丫,小姑娘正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三年前他送物资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春丫爹娘倒在瘴气里,那女人倒在他怀里时,最后一句“护着春丫”还在耳边响,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褐衫上,洗了三年都没完全洗掉,每次看到春丫,就像看到了当年那对夫妇临终的眼神。***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犹豫已经没了,只剩下坚定,他伸手抓出三颗丹药塞进春丫手里,丹药的冰凉透过掌心传过去,带着救命的重量:“快回去!告诉王石匠,用温水化了,分三次灌,每次间隔一炷香!千万别一次灌下去,孩子小,五脏六腑还嫩,受不住药性,会伤了根基!”他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塞给春丫,纸包是用他闺女绣的花布缝的,上面绣着朵小小的桃花,边角都磨得起了毛,里面是甘草丸:“这里有三颗甘草丸,灌完药给孩子含一颗,解药性的苦,也能护着嗓子,别让孩子哭坏了。”然后转头对赶车的伙计喊,声音斩钉截铁:“走!先去石磨村,再去北坡!出了事我担着,我给学院写军令状,就算被革了职,我也认!”
春丫接过丹药和纸包,紧紧攥在手里,指甲都嵌进了掌心,丹药的冰凉和纸包的温热交织在一起,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对着***和李老栓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就往回跑,草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响,像鼓点一样急促,比来时跑得更快,耳边的风声都变得尖锐,裤脚的泥点甩在身后的石板上。李老栓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羊角辫消失在路的拐角,才拍了拍***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刘小子,你做得对。咱守着灵脉,不是为了守着那几罐药、几本账本,是为了护着这些娃能长大,护着村里的人能安稳过日子,能在老槐树下安安稳稳地磨刀子、画符文,能在秋天摘甜枣吃。”***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账本,掏出半截铅笔,在“清瘴丹”那一页画了个红圈,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欠3颗——石磨村救童(柱子)”,字迹重得戳破了纸,他还特意在后面画了个小小的“急”字,又在旁边补了一行“后续向学院报备,本人担保”,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笔画歪歪扭扭却格外有力。
石磨村的老槐树下,气氛早已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汉子们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年轻媳妇压抑的啜泣声在晨雾里飘荡。王石匠正用银针扎孩子的指尖放血,银针是他当年学石匠活时用来定位的,磨得格外锋利,针尾还系着根红绳,是他媳妇给系的,说红绳能避邪,那红绳都被摩挲得发暗了。黑色的血珠滴在符纸上,竟让那晕开的朱砂红点隐隐亮了起来,像颗微弱的星子,在晨雾里闪烁,带着生命的希望。旁边几个汉子端着水碗、拿着布巾,大气都不敢出,蹲在最边上的张铁匠已经拎起了靠在树旁的铁锤,那铁锤是他用灵脉边的精铁打造的,锤柄上刻着防滑纹,随时准备跟着去物资队支援,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的汗珠都顾不上擦。春丫冲过来把丹药塞进他手里,胸口剧烈起伏着,气都喘不匀,话都说不连贯,带着哭腔和喜悦:“王大哥,快……快用!刘叔说……温水化,分三次灌,每次隔一炷香!还有这个……甘草丸,解苦!”王石匠刚把丹药接过来,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香,那是学院独有的气息,赶紧让旁边的汉子端来温水,用小勺轻轻碾磨丹药,春丫则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用布巾擦去孩子额头上的汗珠,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琉璃。刚准备喂药,就看见村西头扬起一阵尘土,十几个人影正往这边跑,尘土飞扬,隐约能听见吆喝声,为首的是邻村的赵木匠,他肩上还扛着个凿子,木柄磨得发亮,跑起来一颠一颠的,凿子在他背上晃悠,凿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王兄弟!你们村的符文学会了没?”赵木匠跑得满脸通红,粗布衫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显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布扣上,又滚落到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身后的汉子们也都扛着工具,凿子、刨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有的锄头上还挂着刚拔的野菜,菜叶子都蔫了——显然是从地里直接赶过来的,连工具都没来得及放回家,有的汉子嘴里还叼着半块窝头,边跑边嚼,窝头渣子掉在衣襟上。“咱村那几个灵脉节点的防御墙裂了缝,昨儿个夜里下了场雨,缝里都渗进了瘴气,石头都发黑了,用手一摸都掉渣!云逍仙师派弟子传话,说要刻上护灵符文才能加固,不然瘴气会顺着裂缝钻进村里,俺们特地来学!再晚几天,墙怕是要塌了,到时候妖人一进来,咱村老少都得遭殃!”他说着就往孩子那边凑,看见孩子蜡黄的脸和王石匠手里的银针,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沉重:“这是中了蚀灵瘴气?幸亏你们有清瘴丹,上次咱村老陈就是中了这招,等我带着丹药赶回去,人已经硬了,他那六岁的娃还在门口等他爹回去买糖呢……”
王石匠刚把第一勺药喂进孩子嘴里,孩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小脸上露出点苦相,眉头皱了起来,他赶紧用指尖沾了点温水,轻轻抹在孩子的嘴唇上,哄了两句:“乖,柱子乖,喝了药就不烧了,等好了叔带你去摘甜枣吃。”闻言孩子的小舌头动了动,眼睛亮了亮,王石匠心里一喜,手里的药碗都晃了晃,洒出几滴药汁在地上,赶紧稳住:“正好!我正愁人手不够呢!老栓叔刚去物资队了,等他回来咱分两组,一组学符文,一组去修墙,两不耽误!赵哥,你们村的墙是青石垒的吧?那符文得刻得深点,最少要半指深,刻完了还要用朱砂填实,再用桐油抹一遍,桐油是用老桐树的果子榨的,能封着朱砂不褪色,不然经不住瘴气啃噬——上次西坡的墙就是刻浅了,不到半月符文就模糊了,差点让妖人钻了空子,多亏巡逻队来得及时,不然节点就毁了,那可是十几个兄弟用命守下来的。”他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符纸,又拿起一支兽骨笔,在符纸上比划着:“你看这纹路,刻的时候要跟着石纹走,顺着力道来,就像咱刨木头要顺木纹,不然石头容易崩裂,反而不结实,还得重新砌,白费功夫。”
赵木匠往地上一坐,从怀里掏出个葫芦猛灌了几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打湿了一片衣襟,他抹了把嘴,把葫芦往腰上一挂,葫芦上还系着个木工用的墨斗,墨线是用灵脉边的麻线做的,格外结实。“可不是嘛!上次枯灵教的人用黑火炸墙,‘轰隆’一声,崩了个碗大的洞,碎石子溅得老远,差点砸到守点的小兄弟,那孩子才十五岁,刚从学院下来实习!多亏了巡逻队来得快,用临时符文堵住了,不然灵脉节点就毁了,咱全村人都得喝西北风!”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个木疙瘩,递到王石匠面前,眼里闪着得意的光,像个献宝的孩子:“你看,俺照着仙师给的图纸做的符文凿子,刃口用的是灵脉边的精铁,磨得锋利,木柄是枣木的,握着手不滑,刻石头跟刻松木似的,不费劲儿!俺试了,刻那拐点比用刀子划木头还顺,比学院里给的凿子还好用,俺还给村里伙计们都做了一把!”王石匠接过来一看,果然做得精致,刃口锋利,柄上还刻着防滑纹,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赵哥好手艺,这凿子能用十年!”让赵木匠笑得合不拢嘴。
日头升到头顶时,老槐树的影子缩成了一团,投在地上像个巨大的墨点,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晃得人眼睛发花。汉子们早已把带来的干粮摆出来,麦饼、窝头、腌菜、煮好的土豆摆了一地,土豆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却没几个人有心思吃,都围在孩子身边,目光紧紧盯着孩子的脸,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好转。孩子终于退了烧,小脸渐渐有了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滚烫,嘴唇也润了些,还哼唧着要水喝,小手也能轻轻抓住年轻媳妇的衣角了,力气虽然小,却像一道光,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汉子们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的甚至抹了抹眼角。年轻媳妇抱着孩子,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滚烫的泪珠砸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下意识地蹭了蹭,小嘴还动了动,像是在安慰娘亲。她“噗通”一声跪下,给在场的汉子们挨个磕头,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响,额头上都磕红了,却浑然不觉:“谢谢各位叔伯大哥,俺家柱子这条命,是你们给的!来世做牛做马,俺也报答你们!”王石匠赶紧把她扶起来,粗粝的手拍了拍她的背,力道很轻,怕弄疼她:“妹子,别这样。咱都是青木峰脚下的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护着彼此是应该的。你要是有力气,就帮着给咱烧点水,再煮点糙米粥,放些山药,山药是后山挖的,能补身子,这学符文、修墙都得熬通宵呢,兄弟们得垫垫肚子,有力气才好干活。”旁边几个汉子也跟着劝,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孩子没事就好”,张铁匠还从怀里摸出个烤红薯,那红薯还带着余温,外皮焦黑,递到孩子面前,香气扑鼻,孩子的小鼻子动了动,眼睛亮了起来。
傍晚时分,夕阳把青木峰染成了金红色,云彩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像燃烧的火焰,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巨大的手臂,温柔地护着树下的石磨村。李老栓带着几个物资队的汉子回来了,每人背上都扛着两袋符纸和朱砂,符纸的麻香混着朱砂的腥气飘过来,格外提神,汉子们的额头上都带着汗珠,却满脸笑容,脚步轻快,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使命。***也跟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陶罐,脸上的疙瘩消了些,嘴角甚至带着点笑意,比早上松弛了不少,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老栓叔说得对,仙师们听说村民们都自发学符文护灵脉,个个都动容了,云逍仙师当场就拍板,多拨了二十斤朱砂,那朱砂是从灵脉深处采的,效力比之前的强一倍,还特意让炼丹房的弟子赶制了这罐凝神丹,说是给大家伙儿熬夜用,怕你们眼睛熬坏了,画不好符文。”他把陶罐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一股清香飘了出来,是山参和远志的味道,让人精神一振,那香气里还带着淡淡的灵气:“这凝神丹是用山参须、远志、茯苓熬的,熬夜学符文伤精神,伤眼睛,每人睡前吃一颗,管保第二天照样有力气,眼睛也不花,画符文更稳当。”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账本,翻到“清瘴丹”那一页,把之前画的红圈划掉,改成了“拨3颗——石磨村救童(柱子),已报备仙师,学院同意核销”,字迹比之前工整了不少,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旁边还有云逍仙师的潦草签名,墨色新鲜,显然是特意报备过了。
月光爬上老槐树的枝头时,石磨村已经亮起了一片灯火,火把插在树杈上,跳跃的火苗把汉子们的影子投在地上,忽长忽短,像一群舞动的巨人,围着老槐树转圈,驱散了夜的寒冷。三十多个汉子分成五组,每组围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符纸、朱砂和兽骨笔,有的桌子上还放着刚煮好的糙米粥,冒着热气,米粥里还飘着几颗红枣,那是年轻媳妇特意加的,感谢大家救了她的孩子。香气混着朱砂的味道,格外特别,在夜里弥漫开来。王石匠和赵木匠轮流讲解,声音都有些沙哑,却依旧洪亮,每讲完一个要点,就亲自示范一遍,怕汉子们看不懂,还会握着年纪大的汉子的手,带着他们画拐点,那力道透过手臂传递过去,带着满满的信任。李老栓年纪大了,眼睛花,就拿着个铜框放大镜凑在符纸前,放大镜是他年轻时走村串户收来的,铜框压得鼻梁发红,留下深深的印子,手腕因为长时间悬空而微微发颤,却每一笔都不肯含糊,比年轻人还认真,画错一笔就懊恼地拍自己的大腿。写错了就用湿布擦掉重画,布都擦破了两块,指尖也被朱砂染得通红,连指甲缝里都渗着红色,像抹了层胭脂。春丫端着水过来,看见他额头上的汗,赶紧递过布巾,又给他倒了碗温水,水里还放了颗冰糖:“老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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