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6 穿过嚎叫的街道 (第2/3页)
的地面突然向上炸开!
“轰!”
爆炸并不剧烈,但足够近。行尸的下半身瞬间被撕碎,腐烂的内脏和碎骨向四周飞溅。冲击波将谷吉掀得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耳鸣尖锐地持续了好几秒,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腐肉混合的恶臭。
谷吉甩甩头,强迫自己站稳。他看向爆炸点——地面被炸出一个浅坑,行尸只剩下上半身还在抽搐,双手徒劳地抓挠地面。
“哦,天杀的,”谷吉喘着粗气,声音因为耳鸣而显得遥远,“那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眼地上行尸的残骸,跨过浅坑,继续向前。
走出这条小巷,他来到另一条稍微宽些的街道。第二个路口左转——但就在转弯处,他看到了新的陷阱。
两面砖墙之间,离地三十厘米的高度,拉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细线一端系在生锈的铁钉上,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小型装置:用胶带缠在一起的铁管、火药和碎铁片,粗糙但致命。
“又是该死的陷阱。”谷吉低声咒骂。
他小心翼翼地弯腰,从细线下钻过,动作缓慢得像在拆弹。过去了,没触发。他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但身后传来了新的动静——不止一只行尸的嘶吼,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刚才的爆炸声引来了更多。
谷吉回头瞥了一眼,巷口已经出现了三四只行尸的身影,而且数量在增加。他加快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
前方的街道上,陷阱更多了。
有的细线横在膝盖高度,连接着悬挂在屋檐下的重物;有的地面颜色略有不同,显然是伪装的陷坑;还有的干脆就在路中央摆着明显不自然的杂物堆,一看就是诱饵。
这些陷阱现在反倒成了谷吉的掩护。追赶的行尸没有智力,它们径直冲来,一个接一个触发机关。
“砰!”——一只行尸踩中陷坑,底部削尖的木桩从下而上穿透它的胸膛。
“哗啦!”——屋檐下的重物落下,将两只行尸砸得脑浆迸裂。
“轰!”——又一个地雷被触发,碎片将三只行尸撕成碎块。
谷吉在爆炸和惨叫的间隙中奔跑,心跳如擂鼓。他冲过一个路口,看到前方一辆破旧的大巴车横在路中间,车门敞开,车身锈蚀得像一具巨大的骸骨。
没有犹豫,他冲向大巴,踩着保险杠爬上引擎盖,再从车顶攀到旁边建筑的二楼窗台。窗玻璃早就没了,他翻身滚进屋内,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气。
楼下,剩余的行尸聚集在大巴周围,徒劳地抓挠着车身,发出焦躁的嘶吼。但它们爬不上来。
谷吉躺了半分钟,等呼吸平复,才坐起身打量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办公室,文件散落一地,桌椅翻倒,墙上的日历停留在三年前的某个月份。角落里有一个老式的文件柜,柜门半开着。
他正准备起身,目光突然被窗边的东西吸引。
一柄弓。
它靠墙放着,旁边还有一个满满的箭袋。弓身是深色的木材,打磨光滑,两端镶着骨制的装饰。弓弦依然紧绷,看起来保养得很好。
谷吉走过去,拿起弓试了试拉力——很强,需要不小的力气才能拉开。箭袋里有二十多支箭,箭羽整齐,箭头打磨锋利。
“呦,看看这是什么?”他自言自语,脸上露出抵达金汉镇后的第一个真实笑容。
他捡起弓箭和箭袋,背在身上。弓箭比枪安静,箭矢可以回收,在现在的环境下,这比他那把只剩三发子弹的手枪有用得多。
从窗户向外看,楼下还有几只行尸在徘徊,但数量不多。附近的建筑屋顶大多相连,可以走屋顶路线。
谷吉从办公室的另一扇门出去,来到走廊。走廊尽头有一道铁门,门锁已经锈坏,一推就开。门后是通向后方的防火梯——锈蚀严重,但还能用。
他顺着防火梯下到地面,来到建筑物的后院。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建材和几个生锈的铁桶。谷吉贴着墙移动,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除了远处行尸的嘶吼,还有别的声音。
非常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但确实是人为的声音——金属摩擦声,压低的说话声,还有……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谷吉立刻蹲下身,躲在一个大型的工业压缩机后面。他屏住呼吸,从压缩机的缝隙中向外窥视。
后院通往外界的铁门处,出现了三个人影。
他们都穿着混杂的装备——军服混搭平民衣物,身上挂着武器和杂物袋。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伤疤,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像是拼凑起来的。他手里握着一把改装过的猎枪,枪管锯短,枪托上缠着胶带。
“刚才是爆炸声?”光头问。
“听着像地雷,”旁边一个瘦高个回答,“在镇东边。”
“有人触发了陷阱,”第三个人说,他是个矮壮的中年人,背着登山包,“会不会是铁血团的人?”
“铁血团不会走东边,那是我们的地盘。”光头啐了一口唾沫,“去看看。如果是落单的流浪者……老规矩。”
“如果是女人呢?”瘦高个的声音里带着猥琐的笑意。
“那得看年纪。”光头也笑了,“年轻的带回去,老的喂感染者。”
三人说着,朝谷吉刚才来的方向走去。他们没有发现躲在压缩机后面的谷吉。
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谷吉才慢慢呼出一口气。狼帮的人。或者至少是狼帮的附属团体。从对话判断,这个镇子确实被几个掠夺者团体分割了,而且彼此之间有地盘划分。
他需要找到徐虎本人。普通的狼帮成员可能不认识他,也不会听他的解释。
谷吉从藏身处出来,快速穿过后院,从另一侧的矮墙翻出去。他落地的位置是一条更窄的小巷,两侧都是建筑物的后墙,墙上涂着乱七八糟的涂鸦。
走了几步,他注意到墙上有一道新鲜的血迹——不是干涸的深褐色,而是相对新鲜的暗红色,沿着墙面滴落,延伸向巷子深处。
有人受伤了,而且是不久前的事。
谷吉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血迹把他引到巷子尽头的一扇铁门前。门虚掩着,门把手上也有血迹。
他轻轻推开门。
里面是一间废弃的办公室,和之前那间类似,但更大一些。文件柜倒在地上,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血迹一直延伸到房间另一侧的另一扇铁门前。
谷吉握紧刚得到的弓,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上弦,但没有拉开。他踮脚走到第二扇铁门前,侧耳倾听。
门后很安静。
他握住门把手,慢慢转动,推开——
眼前豁然开朗。
一间巨大的废旧厂房。挑高至少有十米,玻璃天窗大部分破碎,阳光从缺口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道倾斜的光柱。厂房空旷得像一个足球场,地面铺着积满灰尘的水泥,散落着一些生锈的机器零件和废弃的木箱。正前方和侧面的大门都不见了,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门框,外面能看到杂草丛生的空地。
谷吉走进厂房,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他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已经被遗弃很久了,不像是有人居住或使用的样子。
但他错了。
就在他走到厂房中央时,脚下突然一紧——一条隐蔽的绳索像苏醒的毒蛇般弹起,死死缠住他的右脚踝!
“什么——?!”
谷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绳索就以巨大的力量将他向上拉起!他整个人被倒吊起来,头下脚上地升向空中!
屋顶传来滑轮急速滚动的刺耳声响。绳索的另一端系着一台硕大的旧式电冰箱——那台笨重的电器原本悬在房梁上,现在被触发机关,直直坠落!
“轰——!”
电冰箱砸在谷吉刚才站立的位置,撞击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震耳欲聋。冲击波震得谷吉耳膜生疼。
而他本人,现在像一条被倒挂的咸鱼,在离地两米多的半空中无助地摇晃。血液涌向头部,视野开始发红。弓箭从他手中脱落,掉在下方几米外的地上。
谷吉挣扎着想要抽出腰间的匕首,但倒吊的姿势让所有动作都变得笨拙困难。他尝试弯曲身体去够脚踝的绳索,但绳索缠得很紧,而且是活结,越挣扎勒得越深。
就在他满头大汗地试图自救时,厂房阴影里走出了几个人。
四个,不,五个。他们从不同的藏身处现身——机器后面、木箱堆里、破损的夹层走廊上。每个人都拿着武器,眼神冰冷,带着捕猎者的审视。
走在最前面的,是谷吉认识的脸。
徐虎。
他比记忆中更瘦了些,脸颊凹陷,眼窝深陷,但眼神里的狠戾没有丝毫减退。一道新鲜的疤痕从他的左眉骨划到嘴角,让那张本就凶悍的脸更加狰狞。他穿着一件脏污的皮夹克,手里握着一把砍刀,刀身上有深色的、洗不干净的血渍。
徐虎走到倒吊的谷吉下方,仰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看这是什么,”徐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一只闯进陷阱的老鼠。”
谷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倒吊的姿势让说话都变得困难:“徐虎……是我……谷吉……”
“我知道你是谁。”徐虎打断他,绕着谷吉缓缓踱步,像在打量猎物,“问题是,你现在是谁的人?”
谷吉的脑子飞速转动。审问开始了,而且一开始就是最致命的问题。
“我谁的人都不是,”他说,尽量让声音平稳,“水电站完了,我逃出来了。就像你们从尸群里逃出来一样。”
“逃出来?”徐虎停下脚步,站到谷吉正下方,抬头盯着他倒悬的脸,“我听说水电站那晚,有人从内部炸开了围墙。引进了行尸。那个人是不是你?”
谷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知道。徐虎知道水电站那晚的细节。
“不是我炸的,”谷吉说,“是恶人帮的***——”
“***炸的是大门,”徐虎再次打断,声音更冷了,“但围墙的缺口是从内部爆破的。手法专业,炸药安置在承重结构上。我的探子说了不少有趣的细节。”
他向前一步,几乎要碰到谷吉晃动的身体:“他说,爆炸发生前,看到你——谷吉——在那个区域鬼鬼祟祟。他说,你有一包东西,看起来很重。”
谷吉感到冷汗从额头滑落,倒流进头发里。有人看到了。居然有人看到了。
“我在布置防御,”谷吉说,声音开始有些急促,“炸药是准备用来封路的,如果防线被突破——”
“那你为什么没有引爆?”徐虎追问,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为什么爆炸发生时,你不在引爆点?为什么炸开的是朝向行尸群的那段墙,而不是追击的恶人帮方向?”
问题一个接一个,每个都直指核心。
谷吉张了张嘴,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答。
徐虎等了几秒,然后笑了。那笑容没有温度,只有嘲讽。
“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他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一个老式的磁带录音机,很小,塑料外壳已经开裂,“我录了点东西。想听听吗?”
他按下播放键。
录音质量很差,充满杂音和间断,但能听清人声。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
“……他在围墙那里……有炸药……我看到……他把炸药放在内侧……不是对外……方向不对……”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然后是徐虎的画外音:“继续说。”
“……爆炸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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