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1/3页)
凤凰山后山的风裹着焦土味,往梁方剑的衣领里灌。警车在山路上颠簸,车灯劈开浓黑的夜,能看到前方树林里窜动的火光,橙红色的光在树影间跳,像濒熄的火苗。
“还有多久到?”梁方剑攥着对讲机,声音压着紧绷的气。副驾的民警盯着导航,手指在屏幕上点得飞快:“五分钟!但最后一段路是土路,车开不进去,得步行!”
梁方剑掀开外套,露出腰间的配枪,指尖蹭过冰凉的枪身,这是今晚第三次摸枪,从废弃工厂到望星台,再到后山,对方像附骨之疽,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冒出来。他想起陈晓春电话里的枪声,还有那句“我们会尽量拖延”,心沉得像坠了铅。
车刚停稳,梁方剑就跳下去,身后的队员们跟着下车,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树林里织成网。风里除了焦土味,还多了股熟悉的甜腥,是凤凰毒草的味道,和冯小波嘴角残留的毒素气味一模一样。
“小心脚下,可能有陷阱。”梁方剑压低声音,朝火光的方向做了个前进的手势。队员们呈战术队形散开,两人一组,互相掩护着往树林深处摸去。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手电照过去,是个生锈的铁罐,罐口露着几根导线,导线连进土里,延伸向树林深处,是绊发雷。
“停!”梁方剑抬手,队员们立刻停下。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导线,触感粗糙,是军用规格的绝缘线,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有人提前在这里布了陷阱,不是张彪的人,张彪没这本事。”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这次听得真切,是猎枪特有的沉闷爆鸣。紧接着是先期抵达的陈晓春喊声,嘶哑中透着竭力维持的镇定:“梁队!我们在老槐树下!他们有五个人,三把猎枪,两根钢管!”
梁方剑心里一紧,带着队员加快脚步,绕开绊发雷,往老槐树下冲。越靠近,枪声越密。猎枪的爆鸣声间隔不均匀,显示开枪者并非训练有素,但威力不容小觑。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那是警用伸缩棍与钢管交锋的声音。手电光在树林间晃动,终于,在前方三十米处,透过交错的树干,看到了人影。
老槐树是一棵百年以上的古树,树干需三人合抱,树冠如伞盖,即使在深秋也枝叶繁茂。此刻,陈晓春和几名队员背靠着粗糙的树皮,呈三角防御阵型。陈晓春左额有一道血痕,血顺着脸颊往下淌,但他握着警棍的手稳如磐石。他面前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根一米多长的镀锌钢管,正狠狠砸下。陈晓春侧身格挡,钢管与警棍碰撞,火花四溅。其他几名队员的情况也不乐观。一人右臂衣袖被撕破,露出的手臂上有一道淤青;一人正试图用催泪喷雾逼退持枪者,但对方戴着简易的防毒面罩,又是专业装备。
三个持猎枪的嫌疑人呈扇形分散,枪口对着树干方向,正在缓慢逼近。他们没有贸然开枪,显然是在等待同伙用冷兵器打开缺口。猎枪在近距离威力巨大但装弹慢,他们必须谨慎。
老槐树下的土堆被挖开了,露出半具白骨,白骨的手指上套着个铜戒指,上面刻着“冯”字,是冯建国的尸骨。土堆旁边,一个黑色的金属盒正闪着红光,屏幕上的数字在跳:00:03:17。
“排爆队呢?”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
“在路上!还有两分钟到!”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回答。
梁方剑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摸出***,拉开保险,对着嫌疑人的方向扔过去。“砰”的一声,白烟炸开,嫌疑人瞬间乱了阵脚,咳嗽着往后退。
“冲!”梁方剑大喊一声,率先从掩体后冲出。八名队员如离弦之箭,趁着嫌疑人视线受阻、阵型混乱的瞬间扑了上去。战术配合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人一组,一组压制一个目标,上手铐、搜身、解除武装,动作一气呵成。
陈晓春也抓住机会,一记肘击砸在面前嫌疑人的鼻梁上,在对方吃痛后退的瞬间夺下钢管,反手用警棍敲在对方膝窝。嫌疑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随后赶到的队员按住。
不到一分钟,五个嫌疑人全被制服,脸朝下按在泥地上,手铐在背后锁紧。他们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一个秃头的家伙挣扎着抬起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有人给了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看到警察就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谁给的钱?”梁方剑踩住他的手,冷声问。
“不知道!真不知道!”秃头男人疼得龇牙咧嘴,“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声音也处理过,给了现金,说干完这票还有五千!”
另外几个嫌疑人也纷纷附和,说法大同小异:一个神秘人,现金交易,只要求他们攻击警察并挖开老槐树下的土堆,其他一概不知。问及特征,只说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深色衣服,说话带点外地口音,但具体是哪里的口音又说不清。梁方剑没心思再审问,快步走到金属盒前——是个定时炸弹,外壳上焊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展翅的凤凰,和冯小波掌心的焦痕图案有几分相似。
“梁队!排爆队到了!”队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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