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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北钟声

    第一章 南北钟声 (第2/3页)

听来的传言:“袁世凯正跟清室暗地谈判,一边逼宫,一边又按兵不动。”这位北洋之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宣誓结束,全场起立,掌声雷动。孙先生向台下鞠躬,走下**台。黄兴第一个迎上去,紧紧握住他的手:“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是啊,总算盼到了。”孙先生的声音有点沙哑。

    仪式结束后,众人移步宴会厅。招待宴挺简单,四菜一汤,粗瓷碗里的盐水鸭泛着油光,配着绍兴黄酒。可没人挑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股近乎天真的兴奋。

    黄兴捏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他心里清楚,这热闹场面,是多少硝烟和血泪换回来的。

    邵飘萍没去宴会厅,他走出总统府,在门外的石阶上坐下,点燃了一支烟。夜色里的南京城,已经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有些胆大的百姓忍不住开始庆祝了。

    “邵记者怎么不进去喝两杯?”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股少年人的清亮。

    邵飘萍回头,看见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肩章是少尉军衔,眼神亮得很,透着股不服输的锐气。

    “里面太吵,出来透透气。”他递过烟盒,“抽一支?”

    年轻人摆摆手,语气干脆:“多谢,不会。”

    他在旁边坐下,身子坐得笔直,“我叫蒋志清,浙江奉化人,如今在沪军都督府当差。早就听说《汉民日报》的邵记者笔锋锐利,今日得见,算是有缘。”

    “邵飘萍,杭州人。”

    “原来是老乡!”年轻人眼睛一亮,笑容里带着少年人的赤诚,随即又收敛神色,语气沉了些,“邵记者见多识广,接触的政界人物也多,你说,咱们这民国,真能实打实成气候吗?”

    邵飘萍吐了个烟圈:“你都一口一个‘咱们民国’了,还问能不能成?”

    蒋志清笑了笑,可眉宇间很快凝起一股英气:“我在日本士官学校留学时,亲眼见他们明治维新的光景,那是真刀真枪举国一心!可咱们这民国,看着热闹,底下的底子还虚着呢。孙先生自然是伟人,可各省那些都督,心里打的小算盘,谁能说准?还有北边那个袁宫保,手握北洋重兵,他能真心拥护共和?”

    他说话时语速略快,眼神里带着焦虑,却更藏着一股“不信邪”的锐气,仿佛只要有机会,就想冲上去把这乱世匡扶过来。

    邵飘萍沉默地抽着烟。是啊,袁世凯。这个远在北平的名字,就像一片巨大的阴影,罩在这个新生的共和国头上。

    “总要有人先踏出第一步。”过了好一会儿,邵飘萍才开口,“孙先生已经踏出来了,后面的人跟不跟,就看天意,也看人心了。”

    蒋志清攥了攥拳头,语气坚定:“人心是靠打拼出来的!民国要是真有难,我蒋志清第一个上前!”说罢站起身,拍了拍军装上的灰尘,“我得回去了,还有差事要办。邵记者,有缘再会,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民国的将来!”

    他转身走进总统府,身影挺拔,透着股少年人独有的冲劲。

    邵飘萍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在日本时读过的一本小说,里面说:“历史就像一条大河,每个人都是河里的沙子,被水流裹挟着向前。只有极少数人,能成为河床上的石头,改变水流的方向。”

    今夜,南京城里这群人,都想做那块石头。可北边那个人,也想。

    碰撞,怕是躲不开了。

    五色旗的彩纸屑散落在大街上,被来往的脚步碾过。

    南京城的欢腾劲儿还没过去,千里之外的北平,锡拉胡同那座看似寻常、实则戒备森严的宅邸里,却是另一番冷沉沉的光景。

    书房很大,靠墙摆着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塞满了线装书和卷宗,空气里飘着旧纸、墨锭和上好烟草混合的味道。地上铺着厚厚的新疆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壁炉里的红萝炭燃得正旺,是太行山上的好炭,没什么烟气,只散发出干燥的热力,把冬夜的严寒挡在雕花窗棂外。

    黄铜自鸣钟的钟摆左右摇晃,“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悬在头顶的铡刀。钟面玻璃映出袁世凯的脸,半边在灯下,半边隐在暗处。

    他只穿了件藏青色宁绸面的薄棉袍,敞着怀,露出里面月白色的细布衬衣,身材敦实,脖颈粗短。他把一本《三国演义》重重掼在案上,书自动翻开,正是“煮酒论英雄”那一回,曹操对刘备说“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旁边用朱笔批着两个字:“未必。”

    袁世凯的额头宽厚,眉毛浓密而短,眼睛不算大,眼皮微垂,目光却像蒙了一层纸,深不见底,偶尔闪过一丝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最显眼的是那撇修剪整齐的八字胡,此刻一动不动,透着股沉郁的掌控感。

    书案另一侧,赵秉钧垂手肃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这位新任内阁总理大臣,是袁世凯最倚重的心腹,穿一身簇新的朝服补褂,顶戴却摘了,放在旁边的帽架上,烛光在他光秃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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