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与暗流 (第3/3页)
、用木栅围起来的训练场上,吼声震天。按照肖扬提供的训练方案,结合他自己在生死搏杀中总结的经验,操练着那些同样嗷嗷叫的汉子。队列、刺杀、格挡、配合……虽然简陋,但那股子精气神,已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吴郎中的药圃也初见规模,几种常见的疗伤草药长势喜人。他还带着几个心灵手巧的妇人,尝试配制一些驱虫、防瘟的简单药散,大大改善了村里的卫生条件。
《西河简报》变成了正式的“旬报”,内容更加丰富,甚至开始出现由林清主笔的、文笔略显稚嫩但充满激情的“评论”文章,讲述西河村的变化,宣扬“自立自强、团结奋进”的村风。
变化,在西河村的每一个角落悄然发生。那种蓬勃向上的生机,如同后山春天疯长的野草,无法遏制。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更加汹涌。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肖扬正在“书房”与林清推敲一份与紫霄宗下一阶段合作的草案,赵铁山忽然脸色凝重地敲门进来。
“肖先生,林工曹,巡逻队在鹰嘴岩上游五里处的江边,发现了这个。”赵铁山将一块湿漉漉的、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牌放在桌上。
木牌边缘焦黑,似乎被火烧过,但正面雕刻的图案却清晰可辨——三条扭曲纠缠的水纹,中心是一个狰狞的狼头。
青狼帮的令牌!而且是……内堂的令牌?样式与之前曹雄那些外堂的不同,更加精致,透着一股阴森。
“在哪里发现的?只有这个?”肖扬拿起令牌,入手冰凉沉重,木质特殊。
“只有这个,卡在岸边的石头缝里。看痕迹,不像是无意中掉落的,倒像是……故意留下的。”赵铁山沉声道,“另外,这两天,上游负责瞭望的兄弟报告,夜里偶尔能看到对岸山林中有不明显的火光闪动,很快又消失,不像是猎户或樵夫。”
“对岸?”肖扬眉头紧锁。西河村所在的东岸,是连绵的峭壁和山林,人迹罕至。而对岸,虽然也是山岭,但地势相对平缓,据说有一些零星的猎户和更小的村落,但也属于三不管地带。
青狼帮的人,跑到对岸去干什么?留下令牌,是示威?还是……标记?
“加强戒备,尤其是晚上和对岸方向的瞭望。”肖扬吩咐道,“另外,明天派两个最机灵、最熟悉山林的后生,想办法悄悄过江,去对岸那个方向探一探,不要深入,只看外围情况,有没有大队人马活动的痕迹。注意安全,一有不对,立刻撤回。”
“是!”赵铁山领命而去。
林清看着桌上的令牌,忧心忡忡:“肖先生,青狼帮这是……不甘心在正面动手,想把战场引到我们背后?还是说,他们找到了其他对付我们的法子?”
“都有可能。”肖扬摩挲着冰凉的令牌,眼神幽深,“周显在码头吃了亏,明面上暂时不敢有大动作。但青狼帮这条恶犬,恐怕不会等太久。对岸……是个麻烦。我们西河村背山面水,易守难攻,但若是背后山林里被人做了手脚,或者藏了人,就麻烦了。”
他走到墙边,看着那幅越来越精细的地图。西河村像一颗钉子,楔在怒江东岸。而此刻,地图上对岸那片模糊的区域,仿佛也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看来,我们的发展速度,还得再快一点。”肖扬低声道,“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他目光扫过地图,最终停留在西河村后那连绵的群山,和村前滔滔的怒江。
“光守不够,还得能攻。光有村子不够,还得有眼睛,有耳朵,能看得远,听得清。”
“林清,从明天起,两件事提上日程。”
“第一,选拔一批最机灵、最忠诚、对山林最熟悉的年轻人,成立‘侦缉队’,不参与正面战斗,专司侦察、探听、传递消息。由你负责初步筛选和训练,我亲自定章程。”
“第二,开始规划‘二期扩张’。以现有码头和村寨为核心,向东西两侧延伸。东侧,沿山修建隐蔽的哨所、仓库,甚至开辟第二条退路。西侧,在江对岸,寻找合适地点,建立前出哨站,哪怕只是几个隐蔽的观察点,也必须把对岸的情况,掌握在我们手里!”
林清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更重的责任,但也涌起更强烈的斗志:“明白!我这就开始准备!”
肖扬点点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江风呜咽,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西河村这艘刚刚起航的小船,还未驶出港湾,便已身处惊涛骇浪之中。
但,那又如何?
他握紧了拳头。
钉子已经钉下,就不会再拔出来。
不仅要钉得深,还要钉得牢,钉得让所有想拔钉子的人,都崩断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