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与明火 (第1/3页)
西河村与白沙寨之间隐秘通道的稳固,以及铜矿样本的确认,如同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虽然微弱,却为西河村指明了一条可能的出路。但肖扬深知,这簇火苗太过珍贵,也太过脆弱,绝不能让清澜郡方向的寒风吹熄。
因此,在西河村内部,通往白沙寨的秘密通道、铜矿之事,被严格控制在核心的几人(肖扬、林清、赵铁山、老韩、吴郎中)之内,对外的口径,则是“打通了一条与山中散居山民(白沙寨)交易的路子,用铁器盐布换些山货草药,聊补家用”。这个说法合情合理,也符合一个边陲村落寻求生存的本能。
周文昌的封锁,依然像一张冰冷的铁幕,笼罩在清澜郡上空,也笼罩在西河村的对外通道上。但西河村内部,却在这铁幕之下,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有了白沙寨这条隐秘的物资补充渠道(虽然量还不大,但种类稀缺,尤其是药材和特定木材),再加上内部工农业的持续发展,西河村的根基变得更加稳固。粮食虽然依旧紧张,但靠着精打细算和从白沙寨换来的部分块茎作物,勉强能维持。盐和铁器的缺口,则通过加大与白沙寨的交易,以及从黑水镇“蚂蚁搬家”式的零星夹带,得到了部分缓解。
更重要的是,人心。接连的胜利(击退青狼帮、打通新商路、村内生活明显改善)和清晰可见的发展前景,让西河村民的凝聚力和归属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个人都知道外部环境恶劣,但每个人也都坚信,只要跟着肖先生,就一定能活下去,而且能活得更好。
肖扬并没有被暂时的稳固迷惑。他知道,周文昌绝不会坐视西河村在他的封锁下“安稳”度日。更大的风暴,一定在酝酿。
果然,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这天,负责下游瞭望的“夜不收”队员,用紧急信号传回了消息——清澜郡方向,出现了大队官船!而且,打头的船上,除了清澜郡水营的旗帜,竟然还悬挂着一面州府巡检司的旌旗!
“州府巡检司?!”听到消息的林清脸色骤变,“他们怎么来了?还和清澜郡的船在一起?”
巡检司,名义上负责一州之地的治安、缉盗、稽查,权力不小,而且通常直属州府,某种程度上可以制约地方郡县。他们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看来,周文昌的能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他请动了州府的人。”肖扬站在瞭望塔上,看着远处江面上越来越清晰的船队,眼神冰冷。这大概就是周文昌的下一步棋——借“上级”的势,以“稽查匪患、整顿河道”为名,对西河村进行合法的、更高级别的打压甚至清剿!
船队规模不小,足有十艘,其中三艘是州府巡检司的专用快船,船体更大,配备的弩机和投石机(小型)清晰可见。另外七艘则是清澜郡水营的船只。船上兵丁林立,甲胄鲜明,杀气腾腾。
船队没有直接冲向码头,而是在距离西河村下游约五里的江面停下,派出一艘小艇,打着白旗,缓缓驶向码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肖扬对身边的赵铁山和林清道,“林清,你随我下塔,准备‘迎接’。赵铁山,护卫队按一号预案,进入隐蔽战位,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露头,更不准开第一箭!但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所准备。”
“是!”
肖扬和林清来到码头。小艇靠岸,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州府巡检司从九品官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中年文官,身后跟着一个挎刀的巡检司武官,以及一个穿着清澜郡吏员服饰、肖扬见过的、上次码头验收时跟在周显身边的那个管家。
“哪位是西河村主事?”巡检司文官上前一步,目光扫过肖扬和林清,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
“在下肖扬,西河村主事。这位是敝村文书,林清。”肖扬拱手,不卑不亢,“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敢问大人是?”
“本官乃青州巡检司经历,姓方。”方经历淡淡道,亮出一块腰牌,“奉命稽查本州各郡水路治安,剿匪安民。接到清澜郡守报案,称怒江上游西河村一带,匪患猖獗,勾结不法,私建码头,垄断水道,劫掠商旅,甚至……袭杀官差!可有此事?”
果然,帽子扣得又大又狠!匪患、勾结不法、私建码头(这个勉强算)、垄断水道(欲加之罪)、劫掠商旅(无中生有)、袭杀官差(指青狼帮?那算哪门子官差?)……条条都是死罪!
“方大人明鉴,”肖扬语气平静,“西河村地处边陲,村民皆为安分守己的良民,只因生计艰难,为求活路,方合力修建码头,与上游紫霄宗、下游黑水镇等互通有无,从未有过劫掠商旅、袭杀官差之举。所谓匪患,更是子虚乌有。前些时日,倒是有自称‘青狼帮’的匪类,屡次三番袭击我村,毁我码头,伤我村民,我村被迫自卫,将其击退。此事,黑水镇及往来商旅,皆可为证。清澜郡守所谓‘报案’,恐有不实,还望大人明察。”
“击退?”旁边的清澜郡管家冷笑一声,插嘴道,“据我们所知,青狼帮帮主贺天雄及其麾下数百人,在与你西河村冲突后,便消失无踪,生死不明!你敢说,此事与你西河村无关?”
“贺天雄?”肖扬面露“疑惑”,“可是那清澜郡中,与周公子似乎颇有往来的贺帮主?他失踪了?这倒奇了。我西河村只是击退了一股来袭的水贼,并未见过什么贺帮主。至于他为何失踪,或许……是得罪了其他仇家,或者做了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