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痕不灭,薪火相传 (第1/3页)
封印落成,金光渐隐。
天穹之上那道细微的金色纹路,像是用最淡的笔触勾勒出的边界,分隔着生与死、存在与虚无。阳光重新洒落大地,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苍凉。
问剑峰顶,清风子手中的三尺青锋终于垂下。
剑尖触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这位执掌万古剑宗数百年的掌门,此刻竟有些站立不稳。他环顾四周,山门大阵已毁去七成,剑阁坍塌,问剑碑裂开无数缝隙。但至少,还活着。
“他……”清风子望向天际,声音沙哑。
莫问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就在刚才,苏小白最后的温度还在那里,现在只剩下一片虚无,比天穹那道封印更加空洞。
“师尊。”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
是林清雪。她浑身是血,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经骨折。但她浑然不觉,只是仰头望着天空,泪痕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轨迹。
“他……不在了吗?”
没有人回答。
因为答案太过沉重,沉重到连说出来都需要勇气。
三天后。
万古剑宗,问剑大殿。
殿内聚集了玄元大陆几乎所有顶尖势力的代表。他们大多带伤,有的甚至被门人弟子搀扶着才能站立。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殿中央那一方白玉台上。
台上空无一物,只悬浮着一支笔。
【虚空画笔】。
笔身依然温润如玉,笔尖却已黯淡无光,像是耗尽了所有灵韵。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偶尔微微颤动,仿佛在寻找主人的气息。
“苏先生以身为祭,封印虚无,道消身殒。”清风子站在主位,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但道魂不灭,永镇玄元。这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馈赠。”
“馈赠?”天工阁的阁主铁千钧冷笑一声,他半边身体缠着绷带,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焦痕,“我天工阁三百器灵自爆,七十二位炼器宗师耗尽本源,这才勉强凑出一缕‘器魂星火’。如今宗门底蕴十不存一,这算什么馈赠?”
“至少我们还活着。”万法宗的大长老缓缓开口。他手中握着一块碎裂的玉符——那是万法宗传承三千年的镇宗之宝“天符印”,如今已成废品。“虚无之影若真的吞噬一切,玄元大陆早已不复存在。”
“活着,然后呢?”一位散修联盟的代表站了起来。他是化神后期的强者,此刻气息却衰败得像凡人。“大陆灵脉枯竭三成,山川崩毁,城池化为废墟。活下来的人,要面对的是一片残破的天地。”
大殿内陷入沉默。
是啊,劫难过去了,但世界已经被改变了。那些被虚无吞噬的区域,再也无法恢复。天地灵气浓度下降,修炼将变得更加困难。各大宗门损失惨重,势力格局必将重新洗牌。
“所以苏先生才留下了这个。”莫问突然开口。
他走到白玉台前,伸手轻轻触碰【虚空画笔】。笔身微微一颤,一道柔和的金光从中散发出来,在大殿上方投射出一幅虚影。
那是一幅画。
画中,山川重塑,河流奔腾,灵脉如龙蜿蜒。城池重建,市井繁华。修士御剑,凡人耕作,妖兽栖息。一切井然有序,生机勃勃。
但这幅画最奇特的,是它的“结构”。
“这是……”清风子瞳孔收缩。
“苏先生以【万象绘形】推演的,玄元大陆‘重塑之法’。”莫问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虚无吞噬的,是‘存在’。但我们依然拥有‘存在’的‘概念’。山河崩塌,但山河的形状、脉络、法则,依然在我们的认知中。灵脉枯竭,但灵脉的运行之理,依然在天地道则之内。”
“你的意思是……”万法宗大长老呼吸急促。
“我们可以‘画’出来。”莫问一字一顿,“以残存的山河为纸,以道意为墨,以信念为笔。将我们记忆中的、认知中的、道则中的‘存在’,重新‘绘制’在这片土地上。”
大殿内一片哗然。
“荒唐!”铁千钧怒道,“那是苏先生以画入道才能做到的奇迹!我们又不是画修,如何能做到?”
“我们当然做不到苏先生那样。”莫问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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