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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东南

    风起东南 (第1/3页)

    承平元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圣旨出承天,如巨石入水,涟漪荡向帝国的每个角落。

    第一道涟漪,在兵部签押房化为具体的檄文。

    “奉圣谕:东南海波未靖,寇患滋扰,着即成立靖海行营。以枢密副使韩擒虎为靖海经略使,总揽全局;左金吾卫大将军尉迟胜、左千牛卫大将军秦玉为副使,分统水陆兵马。浙州总督时光平、闽州总督张琼宇为协理经略,专司粮草军械筹措、民夫征调及地方协防。浙、闽两省大小官员,皆需听调协理。靖海事竣,各有封赏;若贻误军机、筹措不力,两省自督抚以下,一体问责!”

    兵部尚书于廷益亲自用印时,手背青筋微凸。这道旨意背后,是新帝深远的考量——既要整饬近年来日渐猖獗的“海寇”(实则是海商、渔民、破产百姓混杂的武装集团),更是要借这支新调集的老兵队伍,在相对富庶安定的东南练兵,看看离开九边和驻地的舒适区,楚军的筋骨还剩几分。而更深一层,谁都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所需的浩繁钱粮,正是检验那刚刚破土的“漕银折色”新政能否及时供血的试金石。

    压力,顺着驿道滚滚南下,率先压向了扬州。

    第二道涟漪,在扬州新设的漕运总督府激起了浪花。

    怀远侯姜恒,抵达这座运河枢纽大城尚不足半月。总督府是匆匆腾挪出的一座前朝盐政衙门改建,处处透着草创的仓促与寒酸。但比衙门更让姜恒焦头烂额的,是堆积如山的案牍和四面八方涌来的“同僚”。

    内阁“遴选”的能臣干吏到了。户部派来了精于算学的清吏司郎中崔实,都察院来了以铁面著称的监察御史冷铁心,工部、刑部、甚至光禄寺都塞了人。长长的名单背后,是沈砚清与顾介溪两派角力、妥协、交换的结果。姜恒看着这些或矜持、或热络、或冷淡的新面孔,深知他们每人背后都站着一尊神,自己这个漕运总督,坐在了火山口上。

    还没等他理清衙门内部错综的关系,内阁的紧急行文又至:“着漕运总督府,即日起统筹调度,为浙闽靖海行营优先筹措军需粮饷,以漕银折色新政所入,拨付应用。事关军国,不得有误!”

    “父亲,这是要拿我们当刀使,还是要用我们的脖子试刀啊?”长子姜忠灿,新任漕运使,捧着公文,眉头拧成了疙瘩。

    姜恒望着窗外运河上往来的帆影,沉默良久。这位以谨慎著称的老臣,鬓角已在这一月间染上更多霜色。“君命难违,国事当头。无论如何,新政必须推行,军需必须筹措。忠灿,你亲自带人去荆州、襄州、江州,督催折色银两。崔郎中,请你立即核算,首批能凑出多少现银。冷御史,筹银、运银全过程,请你派人紧盯,账目必须清晰可查,分毫不能差!”

    新政在高压下强行启动。衙役、书吏被派往各县,宣讲(或者说强推)折色章程。市面上的粮价已经开始微妙波动。一些地方官消极应付,一些豪绅暗中串联。姜恒父子如同在淤泥中行船,寸步艰难,却不得不奋力前行。

    二月底,第一批“成果”被挤了出来——三十万两白银,这已是东南几府压箱底的力量。银子被分装三艘坚固快船,由总督标营精锐押送,经大运河南下,转入江南河,目的地是浙州前线。

    船队启航那日,扬州码头戒备森严。姜恒望着白帆远去,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只有沉甸甸的忧虑。他并不知道,这三艘承载着新政希望和前线将士期待的运银船中,有一艘在进入浙州水域后,并未按照既定航线驶向总督衙门所在的“明安港”,而是在一个浓雾弥漫的凌晨,舵轮悄转,驶入了一条僻静的支流,消失在水网深处。船上那十万两雪花银,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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