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原 (第2/3页)
纷纷起身,没在多说什么,各自向荒原的深处走去。
夜色如同一块浸透了墨的粗布,严丝合缝地裹着荒原。没有月亮,只有几粒疏星在头顶悬着,光弱得像快要熄灭的灯芯,勉强在深灰的天幕上戳出几点模糊的亮。风是冷的,带着秋夜的霜气,卷过齐腰深的枯草时,发出“簌簌”的碎响,像无数枯叶在耳边叹息。
陆仁就在这片黑暗里向北疾行。他弓着背,像一头被猎枪追撵的狼,每一步都踩得又急又重,碎石被蹬得“咯吱”乱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粗布短褂被风灌得鼓胀,猎猎作响,胸口藏着的坚硬干粮就像石块一样不对碰撞胸口,虽然疼痛难当,却不敢放慢脚步。
陆仁如此飞奔疾驰心中自然另有打算,暗道:“我是正北方向,刘福是西北,陈竹是东北,从到这里以来这两人就没有分开过,这个时候难道会真的分开……”
陆仁的速度丝毫没有改变,越是黑夜奔跑起来越是无惧,急奔之中内心仍还在盘算:“所以,我应该改变自己的方向……”
脚下的荒原是矛盾的画布。有的地方草长得疯,枯黄的茎秆密匝匝攒成一堵墙,齐胸高的草浪在他面前起伏,稍不注意就会被绊个趔趄。
奔跑之中陆仁整个人陷进一片深草,草叶上的倒钩划破了手背,直到拔出腿时,裤管已被扯出几道口子,沾满黏糊糊的草汁。这些深草丛出现的并不多,绕过去又有些远,不如直接穿过,而荒原更多的地方草只到脚踝,稀稀拉拉铺在碎石上,踩上去软塌塌的,像踩着一层腐烂的垫子,碎石硌着脚心,每走一步都带着钝痛。
石头是这平原上最顽固的刺。大的如磨盘,半埋在土里,边缘锋利得像刀,陆仁必须得侧身绕开;小的如弹丸,混在草丛里,一脚踩上去就骨碌碌滚开,差点让他崴了脚。有块青灰色的巨石突兀地立在路中央,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凹坑,陆仁跑过时瞥见坑里积着半洼浑浊的水,映着星光,像只浑浊的眼睛盯着他。
急行让陆仁的呼吸变得粗重,白汽一团团从嘴里冒出来,瞬间被风撕碎。他不敢回头,只盯着前方——正北方的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只知道必须一直向北,或者选择另一个方向,直到看到有人居住的环境或听见人声。深草有时会挡住视线,只能看清眼前三步远的地面,那些高草的影子在星光下扭曲成怪物的爪牙,仿佛随时会从地里扑出来。
偶尔有碎石滚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心头一紧,以为是追兵,停下脚步屏息听了听,才发觉是风掀动了某块松动的石板。荒原太静了,连虫鸣都没有,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在耳膜里擂鼓。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凉意混着草屑粘在皮肤上。左侧的草丛突然剧烈晃动,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一只受惊的野兔窜过,草叶“哗啦”分开,又迅速合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松了口气,刚准备继续向北,一个黑色的东西吸引住了陆仁。
那物体不到一尺长,整体有些漆黑还有些地方反光,但非常的微弱。
陆仁凝神看了几眼后直接走了过去,近前后陆仁才看的清楚,这是一把断剑,只有剑柄和剑柄以上的半截残剑,应该是在战场中坏掉的兵器,而且没有被回收,虽然锈掉了一半但好歹是铁器,陆仁将其小心收了起来,然后继续向北赶路。
深草淹没他的腰际,浅草挠着他的脚踝,碎石硌着他的脚掌。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可他的脚步没有停。在这片只有碎石、野草和无尽黑暗的平原上,他像一颗被命运掷出的石子,朝着北方那片未知的黑暗,拼命滚去。
然而陆仁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有两人并肩顺风而行,这二人各自手持一根近两米的长棍不紧不慢的向远处走去,这二人正是陈竹和刘福,所前行方向却是南面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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