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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逢

    第五章 重逢 (第2/3页)

紧眉,却想起陈竹说的“活命的法子没有挑拣的余地”。刘福也凑过来,三人像三只偷抹了脏东西的猴子,在黄杉树下龇牙咧嘴地涂着雕粪,臭味混着汗味,熏得连树上的雏鸟都安静了。

    草衣编好了。陆仁套上草辫编成的“衣服”,枯黄的颜色跟周围的枯草几乎一样,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出人形。陈竹把自己的皮囊递给陆仁:“水不多了,省着喝。”

    陆仁接过一言未发大口喝了起来。

    此地非久留之地,到了晚上就是赶路的最佳时机,兴许正是因为傍晚的缘故才让巨雕看走了眼,把披着鼠皮的陆仁当成了巨鼠,但按陈竹躲避野兽的方法来说,必须趁夜晚尽可能南行。

    夜色像墨汁般漫开,黄杉树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三人两前一后,踩着碎石向南行。陆仁走在最后面,断剑的残锋在月光下偶尔闪一下,像他眼底未熄的杀意。

    陈竹和刘福在前面交谈着,声音飘过来:“夷国的关卡不严,只要过了前面的黑风口,就能……”

    陆仁听到耳中就像没听到一样。他心里清楚,陈竹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是陷阱。到了夷国,这胖子和狡猾的小子会不会把我卖了换通关文牒?或者夷国根本就是个幌子,他们早就和官军串通好了?他摸了摸腰间的断剑,指腹擦过崩裂的刃口——这剑杀过巨鼠,劈过荆棘,现在该用来防谁,他很清楚。

    荒原的夜风卷着草屑,吹得草衣猎猎作响。远处的地平线泛着微弱的磷光,像某种野兽的眼睛。陆仁知道,那是陈竹口中所谓南方夷国的方向,也是他此刻必须去的“活路”。但他更清楚,在这条路上,他得随时准备拔剑——对陈竹,对刘福,或是对任何可能要他命的“同伴”。

    杀意像荒原的草,在他心里疯长。而前方的夜色,深不见底。

    四天三夜,继续南行似乎一切顺畅,荒原像块被反复揉搓的旧布,碎石磨穿了草鞋,枯草抽打着脸颊。陈竹和刘福的“亲和”却像层糖衣,裹着内里的算计,甜得发腻。

    这几天里陈竹曾主动要求帮陆仁背断剑,但无论对方怎么示好陆仁都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还是要时刻保持一些警惕。而刘福更殷勤,把自己最后半块炒豆塞给陆仁,胖脸上的褶子堆成花:“陆哥,你伤重,多吃点。”陆仁没接,只说“你自己留着”。

    夜里的时候,刘福甚至主动要求大家休息他来守夜,陆仁怎敢熟睡,但不休息身体也过于疲惫,只是休息时手仍按在断剑上。

    陆仁始终和他们保持着三步距离。休息时选最远的石块背风处,吃饭时用刀尖把食物分成三份,不多不少;夜里轮流守夜,眼睛像鹰隼,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陈竹的“关切”、刘福的“憨厚”,在他眼里全是演技——就像当初说好向北,转头就拐向南一样。

    黄昏,一条河横在前方。河水不算深,刚没膝盖,水流却湍急,卷着枯叶打着旋。岸边草丛茂密,开着几簇紫色小花,叶子上沾着黏糊糊的白色汁液。

    陆仁握紧断剑,目光扫过水面,没有马上过河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河水的深浅,随后目光看向了陈竹。

    陈竹皱起眉,故作思索:“没走过啊,看着平静,谁知道下面有啥。”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要不绕路?往西三里好像有条浅滩。”

    刘福抹了把汗,胖手在肚子上擦了擦:“绕路费劲,这天快黑了,再走就得再等一晚。”

    陆仁没理他,盯着河面。忽然,他看见水下有个灰褐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像条大鱼,却比鱼长得多。他心里一紧,刚要开口提醒,陈竹却突然蹲下身:“编草衣吧,夜里凉,过河的事我们可以商讨一下。”

    陈竹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深绿色的藤蔓——正是岸边那种开紫花的草茎,汁液黏白。“这藤汁能防虫,”陈竹一边说,一边将藤蔓揉碎,挤出汁液涂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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