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兴办作坊制武器 (第2/3页)
姚公复职的文书……是否缓两日再拟?章相虽倒,但他的党羽遍布朝野,贸然行事,恐生变数。”
“现在就去写!”王大人掸了掸袖口的烟灰,语气不容置疑,“用抄没章府的新墨,记得掺上朱砂。这么大的事,总要见点红才喜庆,也好告慰那些战死的英灵。”
宫门外,江枫蹲在街角的馄饨摊后头,捧着一碗热馄饨吹着气。白色的热雾扑上眼皮,带来一阵暖意。忽然,他听见巡街的卫兵高声喝骂,声音里满是兴奋:“章相倒台了!都去西街看抄家啊!晚了可就看不见了!”
江枫撂下几枚铜钱,起身准备离开。馄饨摊主突然塞来一碟炸糕,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这位爷,请你吃。我听人说,姚青天要回来了,是不是真的?”
江枫看着摊主眼中的期盼,心头一暖,点了点头:“是真的,姚大人很快就会回来,为咱们做主。”
远处,刑部大牢的铁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重的声响,像是为一个黑暗的时代画上了暂时的**。而在这喧嚣与期盼之中,姚则远即将归来的消息,如同一颗种子,在百姓的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姚则远刚回到京城,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风尘,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兵部衙署。衙署的青砖地面上积了一层薄灰,显然已经许久没有好好清扫过。他靴跟碾过灰尘,带起细小的烟尘,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兵部是国家防务的核心,如今却这般萧条破败,也难怪东南水师节节败退。
他将随身带来的卷宗放在案上,展开一张泛黄的黄麻纸,上面是他连夜拟定的新选拔令,墨迹未干,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无烟瘾,年轻有为,懂战术。”他指尖叩着那九字标准,声音清晰而坚定,刮过满堂肃立的兵部官员,“这三条,缺一不可。纵是王侯子弟,若不符合标准,也不得录用。”
堂下的官员们鸦雀无声,有人低头不语,有人面露难色。姚则远不必抬眼也知道,武选司主事那老吏正站在人群前列,他经手过太多勋贵子弟的调任文书,此刻心中定然是百般不乐意。
“明日卯时初刻,校场设验烟台。”姚则远卷起纸卷,目光扫过众人,“烧透的烙铁备足二十副,碰着皮肉该响该冒烟,都给我听真看真。谁也不许徇私舞弊,否则,军法处置!”
武选司主事往前蹭了半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大人,永昌伯家的三公子……他自幼熟读兵书,武艺也还算尚可,只是……只是偶尔沾染了些烟瘾,能不能通融一二?”
“通融?”姚则远冷笑一声,截断了他的话头,“永昌伯自己还躺在烟榻上抽水烟袋,整日浑浑噩噩。他的儿子,沾染烟瘾,又能指望他有什么作为?让他先戒了左手大拇指的烟疤,再来谈录用的事吧!”
武选司主事被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言。
次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去,校场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前来应试的军官们形形色色,有披挂参将衔的老将,叉腿坐在条凳上,靴底还黏着昨夜赌局留下的骰子;也有几个千总模样的年轻人,缩在角落反复擦拭腰牌,铜钉磨得锃亮,脸上满是紧张与期待。
姚则远立在点将台的阴影里,看着兵卒们抬上烧红的铜盆。烙铁插在炭火中,渐渐泛起暗红色,散发出灼人的热浪。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神情。
“列队!”武选司主事扯着嗓子高喊,声音都劈了,“褪左臂衣袖,依次上前查验!”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瘦高个军官,他踉跄着扑到铜盆前,缓缓褪下左臂衣袖。众人定睛一看,他的小臂内侧赫然露着三枚紫褐色的烟膏烫疤,深浅不一,显然是长期吸食烟石留下的痕迹。兵卒拿起烧红的烙铁,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滋啦”一声脆响,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那军官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冲云霄。
姚则远面无表情地翻动手中的名册,朱笔在“泉州水师营守备张禄”旁重重打了个叉。这样沾染烟瘾的军官,留在军中,只会是祸患。
日头渐渐爬过檐角,阳光驱散了晨雾,也照亮了校场上的惨状。二十七个被烙铁验出烟瘾的军官歪倒在墙根下,痛苦地**着,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有个独眼老将突然挣脱身旁兵卒的束缚,踉跄着冲到点将台前,指着姚则远破口大骂:“老子当年打海盗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如今你小子拿块烙铁就敢糟践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前辈,有没有规矩?”
“林参将。”姚则远合上名册,目光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去岁蓝夷攻打泉州,你带领的三百将士中,有八十个因为烟瘾发作,瘫倒在舱底,连武器都握不住。他们糟践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是泉州城七万百姓的性命!你还有脸在这里谈前辈,谈规矩?”
独眼老将被怼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姚则远转身走向西侧的箭楼,通过查验的百余名军官正由江枫领着操练近身搏杀。革制刀鞘相互撞击,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腕子抬高三寸!”江枫一脚踹翻个使力过猛的愣头青,语气严厉却带着一丝耐心,“蓝夷水兵的腰带扣是精钢打造的,你往那儿捅,无异于给自己的手腕找骨折,明白了吗?”
那愣头青爬起来,揉着被踹疼的屁股,连连点头:“明白了,江教习!”
姚则远抛过一本泛潮的册子,江枫凌空接住,封皮上《蓝夷舰船结构注疏》的墨迹已经被汗水洇开了些许。“挑三十个识字的,今夜开始教他们认图。”姚则远说道,“认不得蒸汽阀位置的,明早直接滚去炊事班烧灶,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江枫咧嘴一笑,用力点头:“放心吧,姚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暮色渐渐压城,武选司主事抱着新拟的任免文书,急匆匆地撞进姚则远的值房。此时,姚则远正往东南海图上插木签,头也不抬地说道:“念。”
“擢升原宁波水师把总陈平为参将,掌新编快船队;调登州水师千户赵敢任炮术教习……”主事念着念着,声线开始发颤,“革职者共四十一人,包括、包括两位伯爵世孙。”
姚则远拔起一枚标着“永昌伯”的朱签,随手扔进废纸篓:“让陈平、赵敢即刻来见我。”
烛火一直燃到子时,陈平与赵敢两位年轻军官才退出值房。他们走的时候,眼眶通红,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斗志。姚则远吹熄灯烛,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泼掉杯中残茶。窗外传来几声零碎的咒骂,显然是那些被革职官员的党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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