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第2/3页)
只格外精巧的小盒子,里边整齐地码着几排银质的花型锭。
云宽拿起来掂了掂,推算一下,说:“大抵是五十两。”
羊孝升与花岩显然都已经被姜相公征服了,一脸崇敬:“姜相公真好!”
公孙照也说:“怪不得陈尚功说姜相公出手阔绰呢!”
云宽深以为然:“也难怪钱学士说我们几个运气好了。”
姜相公私下贴补的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超过户部那份数倍有余。
可要是换成尚书省的孙、郑二位相公来预备,就只有户部给的那一份,两相对比,不可谓不大。
羊孝升和云宽相对还好,对花岩来说,这五十两和那许多的贴补,不啻于雪中送炭!
公孙照看她们几个高兴,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晚点到了御前,正巧见姜相公也在,打眼瞧见,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出来。
天子瞧见了,还纳闷儿呢:“遇上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公孙照摸了下脸,忍俊不禁道:“瞧见姜相公,就觉得高兴。”
她跟天子把手底下几个人刚收了迎新礼的事情说了。
天子很欣慰,对姜相公说:“你做事向来周到。”
姜相公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
又轻笑道:“原先是该给公孙女史也准备一份的,只是想着陛下已经将她拔擢成了从五品,超了六品的品阶,还是罢了。”
惹得天子“哎哟”一声:“原来是朕坏了她的好事?”
殿内的人都笑了。
天子自己也在笑,笑完叫明姑姑:“给她补上,照着廷隐的份,再加一倍!”
廷隐,是姜相公的字。
明姑姑笑着应了声。
公孙照赶紧问:“螃蟹票和月饼票什么的也给加一倍吗?”
天子说:“加。”
公孙照又大声说:“人家姜相公还给了一整盒的银花呢!”
“看把你给贪的!”
天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叫明姑姑:“给她打一盒金的,省得堵不住她的嘴!”
公孙照马上谢恩,同时一脸警惕地道:“那就说定了,您可不能反悔啊!”
天子一叠声地叫人去取:“可不敢欠穷人的东西,不然,谁知道她背后怎么说你。”
金花银花本也是寻常式样,侍从很快便取了来。
公孙照笑着呈给姜相公:“下官是借相公的花献佛,相公不要取笑,多少领受些。”
姜相公微觉讶异,回过神来,脸上不由得平添了几分欣赏。
她随手取了一个,含笑点一下头。
天子斜睨了公孙照一眼,哼道:“滑头!”
……
公孙照空着手去见驾,再出来的时候,手里边却多了一只精巧锦盒。
等回到自己的直舍外,羊孝升等三人,她都给抓了几个分:“还是借了你们的光,不然,哪有这运气?”
几人不明所以。
待听她说了事情原委,知道这盒金花竟是天子赏的,一时受宠若惊,不免再三谢过。
含章殿总共就这么大,有什么动静,也瞒不过人去。
低阶的书令使和文书,谁不说公孙女史体贴下属?
而品阶更高的几位,心里边也各有思忖。
窦学士的母亲姓裴,出自英国公府。
她与江王妃裴氏是表姐妹。
两人私下见了,她同裴妃说起此事来:“你觉得公孙六娘如何?”
裴妃起初没有会意到表姐的心思:“她近来可是风头正盛啊。”
再一错眼,对上窦学士的目光,她倏然间反应过来了。
窦学士在说江王世子妃的人选。
裴妃皱起眉来:“她?”
紧接着就摇头:“不行,不行。”
她说:“公孙家的事情太过棘手,等闲不好沾染,现下一时倒是花团锦簇的,谁知道日后如何?还是杨五娘子最合适。”
杨五娘子是宁国公的孙女。
窦学士听她如此言说,不禁轻轻摇头:“宁国公府胜过公孙家,但公孙六娘要胜过杨五娘子。”
“世子娶妻,门楣只要过得去便可以,再之后,既要看世子本人的才干,也要看世子妃的襄助,杨五娘子或许不错,但一定不如公孙六娘。”
裴妃默然不语。
窦学士见状,就知道她心意并未转圜,当下暗叹口气,不再提此事了。
……
越国公府。
姜廷隐把玩着手里边那枚金花,由衷地同幕僚道:“公孙六娘真是灵光,后生可畏啊。”
迎新礼在朝中不算什么新鲜事,更不算什么大事。
可就是这么一件并不新鲜的小事,落到公孙六娘手里,都能玩出花来。
到最后,天子高兴,姜廷隐这个经办人得脸,捎带着公孙六娘手底下的人还感激她。
偏这事儿也不是能够事先筹谋的。
谁知道姜廷隐赶在那个时候去面见天子?
这是单纯的随机应变。
有些东西是可以后天学习的,但也有些东西,是纯粹天生的。
幕僚试探着道:“公孙六娘似乎有意向相公示好?”
姜廷隐不置可否,只是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陛下早早说了,要亲自给她指婚,如若不然,我就把二郎嫁给她。”
幕僚不知想到什么,忽的一笑:“公孙六娘现下春风得意,却不知郑相公作何观想了。”
姜廷隐垂下眼帘,玩味地瞧着手里边的那枚金花,幽幽地道:“郑相公啊……”
……
公孙照因新担了差事在肩上,往外朝各处衙门去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各处衙门的官员也乐得与御前的人交好,见了她,倒都很客气。
只是这日往太仆寺去,倒是出乎预料地吃了个冷待。
公孙照初入宫廷,是六品女史,后来得天子恩德,又升了一级,是从五品。
太仆寺丞也是从五品的官衔。
两边算是平级,原也无谓去议论谁高谁低的。
公孙照到了太仆寺这边儿,先把内廷出具的文书递交过去,又预备着带这边制备齐全的文书回去。
那太仆寺丞约莫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嘴角往下耷拉着,一副不甚耐烦的样子。
文书握在他手里。
公孙照要伸手接,他先自松手,向前轻轻一丢。
那份文书发出“啪”一声轻响,抢在公孙照接住之前,落到了她面前的桌案上。
那太仆寺丞脸上带着点轻微的蔑视与玩味,挑衅似的看着她。
公孙照也不动气,朝他点一点头,捡起那份文书,转身出去。
彼时将近正午,日光正好。
公孙照从那太仆寺丞的值舍出来,转几步,便先窥见了一抹深红。
再看一眼对方身上所佩鱼袋,当下叉手行礼:“左少卿。”
“左”这个姓氏,其实并不常见。
但是在本朝,却颇有声名。
这是邢国公府的姓氏。
清河公主的驸马,便是出自邢国公府。
而公孙照对比官位和二十五、六岁的相貌,也就知道,自己在太仆寺该称呼对方一声左少卿。
等到了别处,则该叫一声“左少国公”。
对方神色凛冽,宛若霜雪。
上下端详她几眼,终于点一点头:“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公孙女史。”
公孙照听他这话语气幽微,更知道他为何语出幽微,不免心下苦笑。
当下道:“左少卿太客气了。”
“客气吗?”
左少卿脸上带着点嘲弄,又笑道:“道止先前使人送信给我,说他义妹不日便要上京,届时登门,央请我多加关照。只是我左等右等,好像也没见公孙女史大驾光临?”
他幽幽地说:“是公孙女史太客气了吧。”
道止,是顾纵的字。
公孙照先前离开扬州,顾纵催马追赶,褡裢里给了几封引荐书信,其中有一封,就是给面前这位左少卿的。
只是公孙照没有用。
她心领了。
但是她也不能真的若无其事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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