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烬起 (第1/3页)
【开场·元祐四年十月十五亥时三刻·汴京保康门街】
(黑暗中的声音序曲)
更夫甲:(拖长调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子声:笃,笃,笃)
犬吠声:(由远及近,急促)汪汪汪!汪汪!
女子尖叫:(突兀响起)走水啦!司马相公家——!
木质爆裂声:(噼啪,噼啪,轰——!)
奔跑声、泼水声、铜锣狂敲声:哐哐哐哐!保康门街走水!都来救火啊!
火焰燃烧的烈响:(混着木材坍塌的闷响,持续20秒后渐弱)
(灯光渐亮)
第一场:废墟余烟
时间:火灾后约一炷香时间(亥时四刻,晚10:00)
地点:司马光旧邸前院废墟与西侧遗老亭
【场景描述】
舞台被分割为两个区域:
左侧是正堂废墟——焦黑梁木交错,青烟袅袅,几处残火未熄。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轮廓隐约可见,布下露出一角烧焦的青色衣袖。
右侧是遗老亭——六角石亭完好无损,亭中石桌石凳,一盏牛皮风灯挂在檐角,灯光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奇怪的油味,还有一种…甜腻的香料余味。
【登场人物状态】
苏轼(49岁):身穿深青色常服,外罩鸦青氅衣,衣摆沾满灰烬。背对废墟站立,右手无意识地捻着胡须。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程颐(56岁):端坐石凳,脊背挺直如松。深褐色儒衫一尘不染,双手叠放膝上。双眼微闭,似在养神,但眼皮偶尔轻颤。
王朝云(28岁):裹着月白披风,蜷坐在亭栏上,双手紧抱胸前。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废墟。嘴唇被咬得发白。
蔡京(37岁):斜倚亭柱,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右手的束袖。靛蓝锦袍绣暗银云纹,在火光中偶尔一闪。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书童小坡(16岁):蹲在亭外台阶下,抱着膝盖发抖。灰色短打沾满泥污,额头有擦伤。
(沉默持续了十秒。远处仍有零星呼喊声)
【段落一:开场对白】(约1500字)
蔡京:(突然轻笑一声)诸位,就这么干等着?开封府的衙役怕是还在路上磨蹭呢。(抬眼看向苏轼)苏学士,您说是不是?
苏轼:(缓缓转身,声音低沉)火场尚有余温,李捕头说过,擅入者会破坏痕迹。(停顿,目光扫过白布下的轮廓)况且…那下面躺着的,总得有个说法。
王朝云:(轻声,像自言自语)三个时辰前…他还活着的…就在相国寺门口,拦着我的车,说…说有些“旧事”要告诉老爷…(突然捂嘴)
程颐:(睁眼,目光如电)妇人当街被拦,为何不报官?(转向苏轼)子瞻,治家不严,乃祸乱之始。
苏轼:(眉头微皱,但语气平和)伊川先生教训的是。(走向王朝云,解下自己的氅衣披在她肩上)子霞,慢慢说。什么时候?何人拦车?
王朝云:(抓紧氅衣边缘,声音颤抖)申时…申时三刻(下午4:45)。我从大相国寺为老夫人请平安符出来,一个穿青衣的书生…二十七八岁模样,面容清瘦,左眉角有颗黑痣…他拦在车前,递进一张纸条。
苏轼:纸条呢?
王朝云:(从袖中取出折叠的纸片,指尖发抖)在这里…我只扫了一眼,吓得没敢细看…
(苏轼接过。程颐、蔡京同时起身走近。小坡也畏畏缩缩地抬头)
纸条特写:
粗糙的桑皮纸,用劣墨写着:
“酉时三刻,司马公旧宅后院。携《灰烬录》全本。价三千金。若不来,明日朝堂皆知‘元祐之盟’真相。 ——灰鹊”
蔡京:(轻吹口哨)三千金…好大的胃口。(似笑非笑地看向苏轼)苏公,这“灰烬录”…该不会是您新填的词集吧?
程颐:(厉声)蔡待制!命案当前,休要戏谑!(盯着纸条)“元祐之盟”四字…老夫倒从未听闻。子瞻,你可知?
苏轼:(将纸条缓缓折起,收入怀中。动作很慢)不知。(抬眼,目光扫过程颐和蔡京)但有一点很清楚——有人想用莫须有的东西,敲诈苏某,或者…栽赃。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脚步声)
小坡:(突然跳起来,指着废墟)老、老爷!那白布…在动!
(所有人猛地转头)
白布自然没动。但一阵秋风吹过,掀起布角——露出焦尸紧握的左手。指缝间,一角青色锦囊格外刺眼。
更骇人的是,尸体胸口处,压着一片纸。
一片烧得边缘卷曲、但大部分完好的纸。
纸上墨字清晰可辨。
程颐:(眯起眼,一字一顿)“…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蔡京:(鼓掌,笑声冰冷)妙啊!《水调歌头》!苏学士的传世名篇!压在死人胸口——(拖长音)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此案与您有关哪?
苏轼:(脸色终于变了。大步走向废墟边缘,在距尸体三步处停住)李捕头!李纲何在?!
(马蹄声止。火把光芒涌入院门)
第二场:李纲到场与初步勘验
时间:亥时四刻过半(晚10:15)
登场NPC:开封府捕头李纲(45岁)、仵作老周(60岁)、四名衙役
李纲:(快步走入,身材魁梧,面如铁铸。扫视全场,抱拳)苏学士、程先生、蔡待制。(看到王朝云,微微颔首)王夫人。(目光最后落在小坡身上,停顿两秒)所有人都在?很好。
衙役:(抬来两个火盆,放在废墟边缘)头儿,余温还烫手,至少得等半个时辰才能细查。
李纲:不等了。(摘下佩刀递给手下,卷起袖子)老周,跟我来。你们四个,守住院门,一只耗子也不许进出!
(李纲与仵作老周走近尸体。老周打开木箱,取出皮手套、镊子、白布)
老周:(掀开白布一角,倒吸凉气)嘶——烧得够透。(用镊子轻触尸体颈部)皮肉全焦了,但骨头…(突然停住)李头儿,你看这——
李纲:(俯身)说。
老周:喉骨…有凹陷。不是火烧收缩造成的,是…外力压迫。有人掐过他,或者勒过。
蔡京:(不知何时已走到三米外,悠悠道)那就是先谋杀,后焚尸了?
李纲:(猛回头,目光如刀)蔡待制,请退后。(语气缓和些)诸位,请先回遗老亭。待李某初步勘验完毕,自会问话。
(众人退回亭中。但目光都紧盯着尸体方向)
老周的勘察持续了约一刻钟。期间他用小刷子清理尸体表面,用铜尺测量,偶尔低声与李纲交谈。
关键动作:
1. 从焦尸左手掰出青色锦囊(需用力,指骨已僵)。
2. 展开胸口残页,对着火把仔细查看正反面。
3. 用银针探入尸体口腔,取出些许黑色渣滓闻了闻。
4. 丈量尸体周围地面的炭化程度,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老周将三样东西放在白布上,推向李纲:
· 青色锦囊(已烧穿一角)
· 《东坡乐府》残页
· 银针上挑着的一点黑色渣滓
李纲:(起身,面色凝重。走回遗老亭,将三样东西摆在石桌上)诸位,有些事,得现在就问清楚。
【段落二:第一轮质询】
李纲:(指向锦囊)先认物。这锦囊,谁认得?
(沉默)
李纲:(拿起锦囊,展示内侧)这里绣了一个字。(火把凑近)是个“赵”字。针法细密,用的是蜀地双面绣——汴京只有三家绣庄有此手艺。
王朝云:(突然轻声)能…能给我看看吗?
(李纲递过。王朝云颤抖着接过,指尖抚过绣字)
王朝云:是“锦瑟坊”的活儿…去年太后寿辰,赐给诸位命妇的礼匣里,就有这种锦囊。一共…三十六个。每个绣的字不同,按夫家姓氏。
蔡京:(挑眉)赵姓?朝中赵姓官员…(掰手指)枢密院赵瞻、户部侍郎赵君锡、还有…已故的司马光夫人姓赵,是丁否?
程颐:司马君实之妻,确系涿郡赵氏。(冷冷道)但这锦囊出现在此,未必与司马家有关。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置。
李纲:程先生所言极是。(转向第二件)这张纸——苏学士,是您的笔迹吗?
(所有人看向苏轼)
苏轼:(接过残页,只看了一眼)是。《东坡乐府》是我去年亲手抄录,送给驸马王诜的贺寿礼。一共抄了十本,分散各处。这一页…(指尖轻抚边缘)是从装订线处撕下的,不是剪裁。
李纲:也就是说,有人从一本完整的《东坡乐府》上,撕下了这一页,放在尸体胸口。
苏轼:(点头)而且,是在尸体还未烧焦时放上的。若是之后放置,纸会被余烬引燃。
李纲:不错。(拿起银针)最后这个——老周,你来说。
老周:(上前一步,声音沙哑)这是从死者喉咙里取出的。火烧时,人会本能张嘴吸气,热灰进入口腔…但这东西不是灰。(捏起一点黑色渣滓)是蜜饯。宫里特制的“玫瑰李柰”,用玫瑰露腌渍,再裹糖霜。寻常百姓家没有。
蔡京:(笑出声)有趣了。一个用宫廷锦囊、吃宫廷蜜饯的人,死在司马光旧宅,胸口压着苏东坡的词——(环视众人)这是唱哪出?
李纲:(重重拍桌)蔡待制!(深吸一口气)现在,请诸位交代今晚行踪。从酉时(下午5点)开始,到此刻。谁先说?
(目光交汇。沉默五秒)
第三场:时间线陈述(第一部分)
时间:亥时五刻(晚10:30)
形式:轮流陈述,李纲记录,其他人可插话质疑
苏轼的陈述
苏轼:(整理衣袖,语调平稳)酉时初,我应王晋卿(王诜)之邀,至樊楼三层“听雪阁”小聚。同席者有晁补之、张耒、李公麟三人。商议编撰《元祐词选》事宜。
李纲:具体何事?可有争执?
苏轼:无非是选哪些人、哪些篇目。晁补之主张多选新党人士旧作,以示宽容;张耒反对,认为当以艺术水准为先。争执…谈不上,辩论而已。
李纲:饮酒多少?
苏轼:一壶玉壶春,四人分饮,我约饮三杯。酉时七刻(晚6:45)左右,李公麟先行离席,说要赴宫中画院值夜。之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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