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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琵琶女的身份

    第七章,琵琶女的身份 (第1/3页)

    第二天清晨,范剑是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吕布的怒吼惊醒的。

    “区区铁鸟,安敢扰某清梦!”

    范剑冲出去,只见吕布正赤着上身,徒手掰扯着窗外防盗窗的铁栏(昨晚墨子加固过的),怒视着外面一架嗡嗡作响、正在航拍小区景观的无人机。防盗窗在他的蛮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温侯!手下留情!那是别人的东西,很贵的!”范剑魂飞魄散,扑上去抱住吕布的胳膊。这要捏碎了,卖了他也赔不起。

    旁边,陈世美已经穿戴整齐(穿着范剑的一件略显紧绷的衬衫),用范剑的平板电脑浏览着本地新闻,瞥了一眼吕布,不屑地嗤笑:“莽夫。” 然后转向范剑,语气理所当然:“范先生,今日早餐可否清淡些?昨日那油条过于油腻了。”

    厨房里,庖丁已经忙活开了。电磁炉上煮着一锅香气奇特的粥(天知道他用了什么配料),手里菜刀翻飞,正将一根黄瓜切成细如发丝的透明薄片,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某种韵律美。李白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嗅了嗅空气:“庖厨之手,亦有山水之趣啊……呃,就是这酒,后劲不足,淡而寡味。”

    墨子从书房走出,眼镜(范剑的备用近视镜)后面目光炯炯,手里拿着那本基础物理和一张画满奇怪符号的草稿纸。“范先生,此世‘电’之运用,确有精妙之处。我已初步理解‘电路’、‘电磁’之基础概念,昨夜观你家中‘电器’,多有可改进增效之余地,不若……”

    “别!千万别!”范剑头皮发麻,立刻打断,“墨老先生,咱们先从理论学起,实践……实践以后再说!”他真怕下班回家发现冰箱变成了粒子对撞机。

    鸡飞狗跳的早餐时间终于过去。范剑把吕布摁在客厅,打开电视播放《动物世界》(希望能消耗他过于旺盛的精力),叮嘱陈世美“帮忙看着”,又请求墨子“研究一下如何合理降低家庭能耗”,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出门上班。生存挑战,日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以及即将到来的电费单。

    就在他换鞋时,次卧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一缕幽怨的目光投向他,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范剑动作一僵,硬着头皮转头。

    门扉后,是一位抱着半旧琵琶的女子。她约莫二十余岁年纪,容颜清丽绝俗,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哀愁,云鬓微乱,荆钗布裙,也难掩其天生丽质与骨子里的风流袅娜。最触动人的是那双眼睛,秋水为神,却盛满了天涯漂泊的倦怠、身世浮沉的凄楚,还有一丝深藏难言的孤高。

    她抱着琵琶的手指纤长白皙,轻轻搭在弦上,仿佛随时会流淌出诉不尽的心事。

    “先生……”她开口,声音如珠落玉盘,却又带着秦淮河畔的湿冷雾气,“妾身……昨夜听闻诸位谈笑,知此地非常。妾身乃浮阳江头,商人归舟之弃妇,琵琶空弹,血泪徒流……姓薛,名……媪,人唤……琵琶女。” 她微微侧首,避开范剑直视的目光,颈项曲线优美而脆弱,“飘零至此,身无长物,唯有这琵琶相伴。不知……可否容妾身暂居一隅?妾身……会尽量安静,不扰诸位。”

    原来是《琵琶行》的主角!那位“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的京城名妓,在浔阳江头与白居易相遇,一曲琵琶诉尽平生,引得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奇女子。

    范剑看着她眼中深藏的惊惶与恳求,再看看客厅里盯着电视屏幕里狮子捕猎而跃跃欲试的吕布、挑剔地审视庖丁刀工的陈世美、埋头演算的墨子、找庖丁讨要“真酒”未果而自吟自唱的李白,还有憨厚但显然只专注于食材的庖丁……

    一个也是养,一群也是放。债多不愁,客多不……还是愁的,但似乎,也不差这一位了。

    “薛姑娘,”范剑叹了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你住次卧吧。只是……家里情况你也看到了,可能……不会太安静。”

    琵琶女——薛媪,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哀婉覆盖。她盈盈一礼:“多谢先生收留。清静与否……妾身半生漂泊,早已惯了。” 她退回房中,轻轻掩上门。片刻,一声极低、极婉转的试音,如呜咽,如私语,隐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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