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新的片段 (第2/3页)
身影,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掌心凝聚的恐怖波动,出现了万分之一刹那的紊乱、迟滞。
对凡人而言,这迟滞毫无意义。
但对某些存在,足够了。
战场另一端,深陷重围的吕布。
在战马倒毙、乱刃加身的绝境中,他从未放弃挣扎。长刀虽失,他抢过一柄断戟,浑身浴血,脚下伏尸累累,但敌军如潮水般无穷无尽。
那一声直接震毙战马的鼓响,那红袍鼓手凝聚的恐怖杀意,他都感知到了。更感知到了断崖下阵型濒临崩溃,陈世美呕血布阵,以及……李白那一道微弱却决绝的意剑。
当红袍鼓手因意剑扰动而出现那万分之一刹那的迟滞时——
吕布眼中,凶光炸裂!
不是武道煞气,而是纯粹到极致的、属于“吕布”这个存在的、睥睨天下的战魂,在这一刻,冲破了幻境规则对“力量”的压制,短暂地、无比奢侈地燃烧起来!
“鼠辈安敢——!!!”
他仰天狂吼,声浪竟压过了战场喧嚣。手中那柄抢来的断戟,被他双手握住戟杆,以身为轴,狂暴抡起!
没有戟芒,没有煞气外放。
但这一抡,却仿佛抽干了周围十丈内所有的空气、光线、甚至声音!断戟划过一道沉重、缓慢、却无可阻挡的弧线!
弧线所及,正面扑来的七名重甲敌兵,连人带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扁平、爆碎!血肉骨甲混合着沙尘,呈扇形向后喷射,清出了一片短暂的空白!
吕布一步踏出,踩在血肉泥泞中,断戟再次抡起!
这一次,他不是攻向周围敌军,而是将全身燃烧战魂所化的、那股纯粹的“破坏”意志,灌注于断戟之上,狠狠掷出!
断戟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不是射向红袍鼓手——距离太远,且中间阻隔重重。
而是射向那面,一直轰鸣不休的巨鼓!
断戟贯穿路径上的敌军,如同热刀切黄油,留下一条笔直的、血肉模糊的通道。速度之快,超越了凡人目力极限!
红袍鼓手刚刚从李白意剑的扰动中恢复,正要彻底捏碎掌心波动,毁灭断崖下的一切。
它察觉到了吕布掷出的断戟。
青铜面具转向那道虚影。
它另一只一直垂着的手,终于抬起,似乎想要拦截。
但,晚了万分之一刹那。
“噗——!!!”
不是鼓声。
是皮革、木材、金属被巨力强行贯穿、撕裂的闷响。
那面不知何种材质制成、承受了无数震荡之力的巨鼓,鼓面被断戟悍然洞穿!戟刃余势未衰,深深楔入鼓后的支撑木架,将那庞大的鼓身带得向后倾斜、摇晃!
鼓声,戛然而止。
并非彻底无声,而是那规律性的、带动全军、引动杀机的“心跳”般的韵律,断了。
整个战场,仿佛被抽掉了脊梁。
汹涌扑向吕布和断崖的敌军,攻势齐齐一滞,眼中红光消退片刻,露出短暂的茫然。
红袍鼓手悬在空中的双手,僵住了。掌心凝聚的恐怖波动无声消散。它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洞穿的巨鼓,又缓缓抬头,青铜面具转向吕布的方向。
那面具眼孔后的两簇暗红之火,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跳动。
不再是漠然,而是……愕然,以及被蝼蚁撼动根基的……暴怒。
“尔等……”非男非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恢弘漠然,而是带着刺骨的冰寒与裂纹,“竟敢……毁我战鼓……”
它不再理会断崖下的残兵和陈世美,甚至不再理会崖顶的李白。
暗红戏袍无风自动,它一步踏出。
不是行走,而是如同瞬移般,掠过千军万马,出现在巨鼓旁。
它伸出苍白的手,握住了那柄贯穿鼓面的断戟戟杆。
轻轻一拔。
断戟被抽出,随手扔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然后,它抬起手,按在破损的鼓面上。
掌心暗红光芒流转,鼓面的破洞竟开始缓缓蠕动、弥合!
它要修复战鼓!
“就是现在!”陈世美强撑着重伤之躯,嘶声喊道,“它心神系于鼓,修复时最忌干扰!李兄!吕将军!攻它本体!”
崖顶,李白毫不犹豫,纵身跃下,手中已无剑,但他并指如剑,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直刺红袍鼓手后心!指风破空,竟带起尖啸!
战场另一端,吕布在掷出断戟后,战魂燃烧的短暂爆发已过,强烈的虚弱感袭来,周围敌军再次涌上。但听到陈世美呼喊,他狂笑一声,竟不闪不避,硬扛着两柄砍在肩背的刀锋,撞翻面前敌兵,赤手空拳,如同疯虎般向着红袍鼓手的方向猛冲!每一步都踏着血与沙!
红袍鼓手修复鼓面的动作不停,甚至没有回头。
它只是空着的左手,向后随意一挥。
一道暗红色的弧形气刃凭空生成,斩向扑来的李白和吕布!
气刃未至,那切割灵魂般的锋锐感已让人头皮发麻。
李白人在空中,无法变向,只能将全部精神凝聚于指尖,硬撼气刃!
吕布更是咆哮着,双拳泛起最后的血光,正面轰上!
“轰!”
“砰!”
李白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指骨尽碎,鲜血狂喷。
吕布双拳血肉模糊,整个人被劈得倒滑十余丈,在沙地上犁出深深沟壑,单膝跪地,一时无法起身。
差距,太大了。
红袍鼓手甚至未曾真正出手,只是随意一挥,便几乎废掉了两人。
鼓面的破损,已修复大半。
绝望,再次弥漫。
陈世美倚着石壁,看着这一幕,眼中却奇异地没有绝望。他目光越过红袍鼓手,越过巨鼓,望向这片荒漠战场的更深处,望向那烈日灼烧的天空,望向脚下滚烫的黄沙。
“沙场烬……”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脑中无数线索飞速碰撞、拼接:戏院、地洞、镜像、棺椁、荒漠、战鼓、红袍鼓手……规则压制、身份代入、绝境逼迫……
他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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