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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染血的证言

    第九章 染血的证言 (第2/3页)

了,求我送些伤药和干净的布帛去。我……我实在不忍心,就偷偷收拾了些药材和旧衣,趁夜从后门送出去。巷子那户人家,是那地方一个负责采买的老仆租住的,他有时会帮里面的人捎带东西,收些跑腿钱。我只是把篮子交给他,让他转交岩儿,连面都没见着……”

    原来如此。深夜送药,是为了接济沦落风尘、右手残疾的弟弟。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令人心酸。可是……

    “小坡说,他好像看到篮子里有靛蓝色的布料。”苏轼紧紧盯着她,“你弟弟要旧衣,为何偏偏是靛蓝色?你可曾送过一件我的靛蓝直裰给他?”

    王朝云茫然地摇头:“没有!妾身怎敢擅动先生的衣物!送给岩儿的,都是妾身自己的一些旧衣裙改的,或者府里下人替换下来的粗布衣裳,颜色杂得很,从未特意送过靛蓝色的,更别说是先生的袍服!小坡定是看错了,那晚天色黑,他又离得远……”

    看错了?苏轼心中疑窦未消。小坡或许看错,但那股出现在书房、出现在自己记忆中的脂粉铁锈气,又作何解释?王朝云弟弟所在的那种地方,不正是这种气味的来源吗?

    “你弟弟……他在何处‘打杂’?”苏轼的声音有些干涩。

    王朝云脸色更白,低下头,声如蚊蚋:“在……在城西的‘撷芳楼’。”

    撷芳楼。汴京有名的秦楼楚馆之一。苏轼的心沉到了谷底。一个在青楼打杂、右手残疾的少年,一个深夜潜入书房带走可能沾有污渍蓝袍的神秘人,一个出现在王府竹林与自己密会、右手微蜷的中年男子(也可能是伪装),还有一具右手小指有旧伤的焦尸……这些“右手残疾”的特征,像一条若隐若现的线,将看似不相干的人和事串联起来。

    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利用了王朝云弟弟的这个特征?

    “你弟弟,可曾向你打听过我的事?或者,问起过司马光司马公?”苏轼追问。

    王朝云想了想,摇头:“岩儿年纪小,又吃了许多苦,性子怯懦,见到我总是哭诉自己的艰难,很少问及其他。偶尔问起先生,也只是感念先生收留了我,让我有了依靠,从不多打听。”

    “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送药那晚的前两天,他偷偷溜到后巷,我们隔着门说了几句话。他说管事盯得紧,以后怕是不能常来了。”王朝云说着,又落下泪来,“先生,岩儿他真的只是个可怜孩子,他绝不会做什么坏事,更不会害先生!求先生明察!”

    苏轼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满是哀求的脸,心中纷乱如麻。他愿意相信王朝云对弟弟的亲情不是作假,也愿意相信她送药是出于无奈和善意。但这一切,与案件的关键要素重叠得太多了。她的弟弟王岩,会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成了某个环节的工具?甚至……那具焦尸,会不会就是王岩?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焦尸是王岩,那么杀人动机就可能变成“苏轼发现侍妾私通外男(哪怕是弟弟),愤而杀人灭口,并伪装成仇杀或意外”。这比郑荣寻仇的剧本,更能毁掉他的道德名声,也更加恶毒。

    “朝云,”苏轼深吸一口气,扶起她,“此事关系重大,你弟弟可能已经卷入其中,甚至……有危险。你务必告诉我,除了送药,你可还帮他做过别的事?或者,他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让你转交、保管,或者传递什么话?”

    王朝云努力回想,还是摇头:“没有,真的没有。他就是诉苦,要些钱物,从未让我做过别的。先生,是不是……是不是岩儿出事了?”她眼中露出巨大的恐惧。

    “现在还不知道。”苏轼避开她的目光,“但你要有准备。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尤其是你弟弟那边。我会派人去查他的下落。记住,为了他好,也为了你自己,为了苏家,你绝不能再轻举妄动,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今夜你我之间的谈话,尤其是关于你弟弟右手残疾和在撷芳楼的事,明白吗?”

    王朝云含泪重重地点头:“妾身明白,妾身一切都听先生的。”

    “你先休息吧。”苏轼起身,走到门边,又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烛光下,她单薄的身影瑟瑟发抖,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与往日那个温柔解意的女子判若两人。

    他心中刺痛,却只能硬起心肠,推门走了出去,重新将门关好。有些事,必须查清;有些人,必须面对。无论结果多么残酷。

    他没有回书房,而是走到了庭院中。夜凉如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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