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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觉世真言 第八章:隐形的战场

    第一卷:觉世真言 第八章:隐形的战场 (第2/3页)

玩两手策略。”“刃”在加密频道里分析,“一方面资助中国学者解构‘大一统’叙事,另一方面又在国际黑市收购能证明华夏文明先进性的实物证据,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样,无论历史真相偏向哪边,他们都有筹码。”

    “他们想做什么?”陈思源问。

    “控制叙事权。”“刃”回答,“历史解释权是软实力的核心。谁定义过去,谁就能影响现在、塑造未来。他们不希望中国拥有完整、自信的历史叙事,所以要么将其拆解得支离破碎,要么将其核心证据垄断在自己手中。”

    陈思源感到一阵寒意。他原本以为,对手只是国内保守的学术势力,或者境外那些叫嚣的反华分子。但现在他明白了,真正的对手更加庞大、更加专业、更加隐秘。他们是资本的触手,是学术的买办,是隐形的文明猎手。

    “我们该怎么办?”方雨问。

    “继续我们的工作。”“刃”说,“他们收购,我们就公开;他们隐藏,我们就发掘;他们扭曲,我们就澄清。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我们没有他们的资金和资源,但我们有一样东西他们没有——这是我们自己的历史,我们血脉里的记忆。”

    三

    “启明”的新视频,在一周后发布。

    标题依然朴素:《沉默的证人:文物如何诉说历史》。

    但这一次,视频的形式变了。没有讲解,没有旁白,只有一部缓慢、宁静的影像散文。

    镜头扫过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室的台灯下,一双苍老的手正在用极细的毛笔,修补一幅明代绢画上的破损处。绢画内容是一幅《海防图》,标注着“宁波卫”、“定海卫”等地名,描绘了战船、炮台、瞭望塔。

    镜头切换到大英博物馆的中国展厅,玻璃展柜里,一只明代青花瓷碗静静陈列。标签上写着:“15世纪,中国,景德镇。”但镜头拉近,聚焦在碗底的款识——“大明宣德年制”。而在同一个展厅的另一角,一只相似的碗,标签却是:“14世纪,波斯,模仿中国风格。”

    镜头又切换到法国吉美博物馆,展示柜里是敦煌绢画《引路菩萨图》。画面左下角有隐约的汉字题记:“弟子某某敬绘,祈愿……”但展览说明只字不提题记内容,只标注“9-10世纪,敦煌,佛教绘画”。

    最后,镜头回到国内。一个地方博物馆的库房,工作人员正在清点一批刚刚从海外追索回来的文物。其中有一本线装书,封面已经残破,但内页字迹清晰。镜头定格在一行字上:“崇祯九年,宁波卫造鸟铳三百杆,式样如左图……”

    画面淡出,出现一行白字:

    “文物不会说谎。但展览标签会说,修复手法会说,收藏历史会说。听谁说?”

    视频结束。没有结论,没有呼吁,只有一连串平静的、却极具冲击力的对比。

    这个视频的解读空间太大了。它可以是关于文物保护的,可以是关于博物馆伦理的,也可以是关于历史叙事的。但所有看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思考一个问题:我们透过博物馆玻璃看到的“历史”,到底被过滤了多少层?

    评论区依然关闭,但视频播放量在24小时内突破了五百万。转发者中,出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面孔:文物修复师、博物馆研究员、艺术史学者……他们不评论内容,只是默默地转发,配上一个简单的表情:🕯️(蜡烛),或者🔍(放大镜)。

    沉默的支持,有时比喧嚣的呐喊更有力量。

    陈思源看完视频,久久无言。他想起自己那几页残页,想起它们在潘家园地摊上被当作“废纸”的模样,想起它们差点被历史彻底遗忘的命運。

    “启明”在用她的方式,唤醒人们对“物证”本身的尊重。

    他打开加密频道,输入:“我们需要一个平台,系统性地整理、展示这些‘物证’。”

    “刃”很快回复:“在考虑。但公开平台容易被封杀。去中心化的分布式网站或许可行,但访问门槛高,影响范围有限。”

    “先做起来。”陈思源说,“哪怕只能影响一个人,也是胜利。”

    四

    压力以另一种形式到来了。

    不是约谈,不是封禁,而是一种柔性的、无处不在的“规训”。

    陈思源的邮箱开始收到大量“学术会议”邀请,主题都是“全球化视野下的中国史研究”、“多民族国家的历史建构”、“跨文明对话的方**”等等。主办方看起来都很正规,赞助方名单里常常能看到“文明对话基金会”或其关联机构。

    李教授也找他谈话,态度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思源,我知道你有想法。但闭门造车不行,要多参加学术交流,听听不同声音。这些会议规格很高,对你开阔视野、建立人脉有好处。学校可以给你报销费用。”

    陈思源翻看会议议程,发现主讲嘉宾名单里,有几位正是最近在社交媒体上激烈批评“皇汉史观”的学者。会议安排的“青年学者论坛”,也明确鼓励提交“反思汉族中心主义”、“解构大一统叙事”方向的论文。

    这不是学术交流,这是定向招募和思想重塑。

    他婉拒了所有邀请。

    但压力并未消失。系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微妙。以前对他还算友善的同学,现在见面只是点头,不再深谈;导师组开会时,他的发言常常被打断或忽略;申请使用系里的扫描仪和数据库,审批流程变得异常漫长。

    一种无形的隔离墙正在形成。他不是被开除,不是被惩罚,只是被“边缘化”了。在学术体系里,这种软性的放逐,有时比硬性的处分更令人窒息。

    方雨的处境更糟。她在《历史研究》编辑部的实习被提前终止,理由含糊:“不符合编辑部长期发展规划”。有传言说,有人向社科院领导反映了她在“敏感历史问题”上的“不成熟倾向”。

    周明远那边也传来消息:他策划的一套“明代海防文献丛刊”出版计划被出版社搁置,理由是“市场前景不明朗”。

    就连远在海外的“望舒”,也感受到压力。他申请延长牛津访问学者身份的请求被拒,对方没有给出具体理由,只是说“名额有限”。

    这是一张全方位的网,在收紧。

    但奇怪的是,对于“启明”账号本身,以及陈思源他们那个小小的加密小组,对方似乎并没有采取直接的技术打击。“刃”监测到几次试探性的网络扫描,但都被防火墙挡回去了。对方的反应更像是在观察、评估,而不是急于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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