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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觉世真言 第九章:地库微光

    第一卷:觉世真言 第九章:地库微光 (第2/3页)

后才在1951年捐赠给故宫。吴文轩在重封时,延续了祖父“待河清海晏之日”的嘱托,但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时间。

    一代人的接力,就这样凝固在一张小小的封条上。

    陈思源感到眼眶发热。他迅速拍下这行小字。

    “时间到了。”韩老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高,但不容置疑。

    陈思源和方雨对视一眼,收起设备,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沉默的木匣,转身离开。

    走出库房,重新穿过一道道门禁,回到地上世界时,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

    韩老师送他们到东华门外,停下脚步:“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研究成果如果出来……希望是对国家、对历史有益的。”

    “一定。”陈思源郑重地说。

    韩老师点点头,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故宫深红的宫墙之间。

    三

    回到出租屋,陈思源和方雨立刻将拍摄的资料导入加密电脑。

    “刃”远程接入,开始分析:“红外扫描数据显示,木匣内部物体厚度约四厘米,材质密度与干燥纸张或羊皮接近。结构完整,没有明显破损。外部木匣为杉木,黑漆为传统大漆工艺,铜锁为清代常见制式。封条纸张经初步比对,为民国时期常见的竹纸。”

    “能通过扫描判断内部具体是什么吗?”林薇问。

    “不能。但可以排除是金属、陶瓷等高密度物体。大概率是文献。”“刃”说,“封条上的‘丙戌年冬,文轩重封’是重要信息。结合吴昌硕、吴文轩的生平,可以建立完整的传承链条。”

    陈思源将封条的高清照片放大,仔细研究那行小字。笔迹与“待河清海晏之日启”的主字迹不同,更细,更工整,显然是吴文轩的手笔。

    “1946年冬,抗战胜利后,吴文轩从地窖中取出木匣,检查确认完好后,重新加封,等待‘河清海晏’的真正到来。”陈思源缓缓说道,“但他没想到,仅仅三年后,河清海晏的日子就以另一种形式到来了。他于是遵祖训,将木匣捐给了新生的国家。”

    “所以,木匣里的东西,很可能从明末到1951年,从未被打开过。”方雨说,“它保存了一段被密封了三百年的记忆。”

    “现在的问题是,”林薇在频道里说,“我们知道了它在哪儿,但怎么才能合法地打开它?韩老师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不可能再帮我们申请开匣研究。”

    “需要更高层面的介入。”“刃”说,“要么是学术上的重大突破,证明开匣的必要性;要么是政策风向的变化,使得这类研究得到支持。”

    陈思源想起赵海川的话:“时机到了,一切都会不同。”

    时机……还需要等多久?

    就在这时,“望舒”在频道里发言,语气有些急促:“各位,我刚收到消息。大英图书馆的‘未编目东方手稿’数字化项目,最近更新了一批扫描件。其中有一个文件夹,标题是‘Ming Military Documents (Unverified)’,明代军事文献(未核实)。我粗略看了一下,里面有十几页内容,与陈思源你的残页在笔迹、格式、内容上高度相似。”

    频道里瞬间安静。

    “你确定?”“刃”问。

    “不确定,但相似度极高。我需要更高清的图像进行笔迹对比。”“望舒”说,“问题是,这些扫描件是内部研究资料,不对外公开。我是通过一个在馆内工作的朋友,私下看到的。”

    “能弄到图像吗?”

    “有风险,但我试试。”“望舒”说,“如果确实是同一批文献,那就意味着,赵士锦的记录当年可能被抄录了不止一份。一份留在国内,历经劫难存于木匣;另一份可能通过传教士或走私渠道流到了欧洲。”

    碎片开始跨洲连接。

    “尽快获取图像,做笔迹鉴定。”陈思源说,“如果确认,这就是国际学术证据。我们可以用这个证据,向故宫申请对比研究,或许能提高开匣研究的必要性。”

    “明白。”“望舒”下线。

    陈思源靠在椅背上,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和疲惫交织的情绪。

    线索在全世界范围内浮现:北京故宫的地库,伦敦大英图书馆的密室,还有网络中那些默默传递的数据碎片。

    一张跨越时空的网,正在被慢慢编织成形。

    而他,不知不觉间,成了编织者之一。

    四

    三天后,“望舒”传来了大英图书馆那份手稿的高清扫描件。

    经过“刃”的图像增强处理和笔迹对比软件分析,结论确凿:这些散落在英国的残页,与陈思源手中的残页,在笔迹特征、用墨习惯、纸张纹理上存在高度一致性。虽然内容不完全相同(英国残页更多涉及火器制造细节,而陈思源的残页侧重巡查记录),但显然是同一人——赵士锦——在同一时期书写的笔记的不同部分。

    “这意味着,赵士锦的原稿可能被拆散了。”“刃”分析,“一部分在国内保存下来,一部分流失海外。或者,他当年制作了多个副本,分藏不同地方,以防万一。”

    陈思源立刻着手撰写一份《关于明代赵士锦海防巡查笔记的跨国发现与综合研究初步报告》。报告中,他将自己手中的残页、故宫木匣的线索、大英图书馆新发现的残页进行了系统串联,提出了一个完整的假设:

    赵士锦在崇祯末年巡查浙江海防后,深感危机,将所见所闻详细记录,并可能绘制或收集了相关技术图纸。为防文稿被毁,他制作了副本,或委托可信之人分藏。这些文献在明清易代、近代战乱中散落各方,但核心部分奇迹般地被保存下来。如今,将这些散落的碎片重新整合,将能还原明末海防实况和技术水平,对理解明清易代的技术断层和文明变迁具有关键意义。

    报告最后,他正式提出申请:恳请故宫博物院组织专家,对编号GJ1951.0743的黑漆木匣进行科学开启和研究,并与海外发现进行比对,以完成这幅跨越三百年的历史拼图。

    报告通过方雨的舅舅沈文渊,以“内部学术建议”的形式,递交给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和国家文物局相关部门。

    接下来,又是等待。

    但这一次的等待,不再是无望的。他们有确凿的跨国证据链,有严谨的学术论证,有完整的传承故事。

    一周后,初步反馈传来: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对报告“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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