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星悟·界域真章 (第2/3页)
灯,在他因代价而扭曲的视觉里,泛着污浊的暗红,像凝固的血,透着不祥。他紧紧盯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表,表壳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让他心里发紧。
车子在云策教授的书斋小院外停下。夜色里的小院静得能听见竹影擦过月光的声音,竹梢沙沙晃动,林辰借着车身的轻微震颤和竹影的摆动,“听”到了风的形状。院门虚掩着,像早知道他们会来。
三人下车,推开院门,走过鹅卵石小径。书斋的窗户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在清冷的夜色里像块温玉,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避风港。但林辰腕上的表,在接近书斋时,表壳突然微微发烫——像碰到了熟悉的东西,表盘下的星空指针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让林辰心头一紧,是错觉?还是……表在提醒他什么?
他们走到门前,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云策教授站在门口,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式褂子,脸上的笑意像浸了茶的棉,温温的,没有半点意外。他目光扫过三人,在林辰的耳朵和陈烬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像早就知道他们会遇到麻烦。
“进来吧,茶刚沏好。”他侧身让开,语气像招呼老朋友,“你们来的正好,我刚泡了雨前龙井。”
书斋里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书香混着茶香,像浸了岁月的酒,越闻越让人安心。巨大的根雕茶海上,紫砂壶里飘出的白气绕着茶盏打了个旋,才慢慢散进空气里。墙壁上那幅巨大的星图仍像一片凝固的星空,其中一个微小的光点,比上次所见稍稍挪了挪位置——像有人悄悄动了动棋盘上的棋子。
云策教授示意他们坐下,亲手为他们斟茶。茶杯里的茶水温温的,冒着热气,林辰喝了一口,茶香顺着喉咙滑下去,像给神经敷了层温毛巾,左眼的刺痛和脑海里的混沌都减轻了些。陈烬端着茶杯,却没喝,盯着自己的右臂,指节攥得发白。苏见微则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但眼底的戒备已经松了些——在这个小院里,连风都带着安心的味道。
“遇到麻烦了?”云策教授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林辰脸上,直接问道,像早就知道答案。
林辰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们的经历——从接到唐序的信息,到去西北废弃工业区,发现地下祭坛,遭遇能量屏障,陈烬的手臂被冥蚀侵蚀,自己失聪,释言一耗尽心力干扰窥探者,还有李铭哲的出现和关于“玄湮”的警示。他讲得很慢,有时需要用手势辅助,尽量把那种超越常理的恐怖体验说清楚。苏见微偶尔补充细节,比如祭坛的结构、冥器的能量特征,还有李铭哲的谈话内容。陈烬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只是当林辰提到他的手臂时,他的手指会攥得更紧,指节泛着青。
云策教授始终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表情,像座沉稳的山。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林辰的耳朵上,或是陈烬的手臂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惜,又带着一丝了然——像早就知道,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当林辰讲到那个金属圆盘冥器,讲到其上散发出的掠夺生机的“冥蚀”能量时,云策教授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李铭哲说,那种能量叫‘冥蚀’,和‘玄湮’组织有关。”林辰最后说,声音哑得像砂纸,他紧紧盯着云策教授,眼里带着期待——期待这位博学的长者能给他们一个答案,一个比李铭哲更真实、更深入的答案。
云策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像穿透了黑暗,看到了某些遥远的过去。他的声音像浸了岁月的老茶,低沉里带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冥蚀……李铭哲说的没错,这确实是种极其罕见且危险的能量形态。但它并非冥界正统的力量——它是被污染的。”
他顿了顿,转过脸,目光落在林辰腕上的表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们遇到的,可能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
他霍然转头,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刺向林辰:“冥界主掌万物终结与轮回,其力量本质是‘归寂’与‘转化’——宇宙大循环里缺不得的齿轮,自有一套森严到容不得半分僭越的法则与平衡。至于‘冥蚀’……更像冥界力量在极端条件下渗出来的‘变质物’,或者说……是被法则排斥的‘边缘产物’——甚至能称作‘废弃物’。”
“废弃物?”苏见微瞳孔微缩,指尖无意识地掐住了沙发扶手,声音里带着股子尖锐的警觉。
“可以这么说。”云策点了点头,指尖在茶海边缘轻轻敲了敲,“就像炼金属时会熬出黑黢黢的矿渣,活物代谢时会排出无用的废物。冥界运转时,尤其是处理那些强横到连法则都要费些力气的魂魄,或是满溢着极端负面情绪的灵魂时,难免会剩下些没法彻底‘消化’或‘转化’的残渣——死气沉沉,像块浸了千年寒水的石头,半点活性都没有。”
他停顿了一瞬,语气里漫开些冷意:“这些残渣要么被严严实实封在冥界最底层的‘垃圾坑’里,要么通过专门的‘排污道’扔去那些连神灵都嫌脏的荒芜界域缝隙——连路过都要绕着走的地方。它们没有‘归寂转化’的本事,只剩一身冰冷的‘吞噬’与‘湮灭’的邪性,像饿了千年的鬼,本能地抢周围的生机来撑着自己——那种近乎‘绝对零度’的僵死状态,得靠掠夺才能维持。”
“玄湮要是真像李铭哲说的那样在用这东西,”云策的手指忽然攥紧了茶盏,指节泛着青白,“那就是在拿命玩炸药——何止玩火**,简直是在踩生死法则的脸。他们想掌控这种连冥界正统都嫌脏的玩意儿,要么是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邪门技术,能驾驭这玩意儿;要么……就是背后有个能摸透冥界法则的主儿,连冥界的‘垃圾堆’都能翻得动。”
这消息比李铭哲之前的话更让人头皮发麻。玄湮不仅危险,其力量来源更像从阴沟里捞出来的脏东西,带着股子让人作呕的腥气。
“那……我的耳朵,还有陈烬的手臂……”林辰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里带着急,左眼的眼角因为刺痛泛起了红。
“直接沾了冥蚀的味儿,生机被硬抢或者冻住,器官能不衰竭?组织能不坏死?”云策的目光扫过林辰的耳朵,又落在陈烬裹着纱布的手臂上,“你听见的那些哭嚎,是冥器抢生机的时候,把受害者的灵魂碎片一起锁了、磨了,剩下的负面情绪在那儿响——跟指甲刮黑板似的,渗人。这种精神上的戳儿,比身上的伤更难办。”
“至于这条胳膊……”他指尖轻轻点了点陈烬的纱布,“冥蚀的冻劲儿跟千年冰窖似的,普通法子解不了。李铭哲给的稳定剂也就暂时压着,治不了根儿。”
陈烬的脸一下子白得跟纸似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纱布下的手臂微微发抖。
云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股子打量的劲儿,扫过林辰和陈烬:“不过,比起冥蚀本身,我更在意的是——你怎么能‘看见’能量往哪儿走,甚至‘听见’灵魂在哭?还有你……”他看向陈烬,“你这身子骨儿跟铁块似的,可冥蚀那阴寒劲儿一沾,反应比常人烈十倍,是不是体内藏着什么能跟它对冲的力量?”
林辰心里一紧,知道问到点子上了——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旧表,表壳凉得硌手。陈烬也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戒备。
林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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