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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再斗丘子桀

    第十九章——再斗丘子桀 (第3/3页)

亲丘策天冰冷的眼神和仆役粗暴的拖拽。他被猛地推入后山那间废弃的密室,铁门“哐当”一声上锁,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将他与前厅的欢声笑语彻底隔绝。“为什么?爹!我做错了什么?”他扒着冰冷的铁栏杆,看着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

    “因为你是丘家的种,是龙蛇策唯一的继承人。”丘策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有半分温度,“连蛇都降服不了,就不配活在丘家的族谱上。”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密室里“嘶嘶”的吐信声。沈凌借着透进来的微光低头,才发现脚边已围了十几条毒蛇——青竹蛇的翠绿、银环蛇的黑白、腹蛇的土黄,它们吐着分叉的信子,猩红的蛇眼在黑暗中如鬼火般闪烁。

    第一晚,他缩在密室最角落的石缝里,浑身发抖。一条手腕粗的菜花蛇顺着石壁爬来,冰冷的鳞片擦过他的脸颊,他吓得尖叫着挥拳砸去,却被蛇尾抽中嘴角,渗出血来。那一夜,他睁着眼睛到天亮,听着蛇类爬行的沙沙声,感受着它们在他脚边游走的触感,连哭都不敢发出大声。

    第三天,他饿得头晕眼花,看到角落长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刚伸手去摘,一条银环蛇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尖锐的蛇牙刺入皮肤的瞬间,剧痛与麻痹感一同袭来。濒死之际,他看到旁边堆着的碎石,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疯狂砸向蛇头,直到蛇身软下来,他才瘫倒在地,看着手腕上的牙印,眼泪混着冷汗滚落。他咬着牙爬到石壁边,将伤口贴在渗着水珠的石头上,又扯下旁边的野草嚼烂,敷在伤口上——那是他从母亲的医书里看到的应急方法,没想到真的救了他一命。

    从那天起,恐惧被求生的本能取代。他开始观察蛇的习性:青竹蛇喜暖,会趴在透光的石缝边;银环蛇怕光,只在深夜活动;腹蛇行动迟缓,攻击前会竖起脖颈。他用密室地上的碎石打磨出石片,将死去的蛇骨削尖,做成第一支骨箭;又用蛇皮撕成细条,搓成弓弦,绑在两根粗壮的石笋上,做成简易的弓。

    第一次射杀毒蛇时,他的手抖得厉害。一条腹蛇正趴在他藏干粮的石堆旁,他屏住呼吸,将骨箭对准蛇头,猛地松开弓弦。骨箭擦着蛇身飞过,钉在石壁上。腹蛇被惊动,愤怒地向他扑来。他慌得连连后退,脚下一绊摔倒在地,眼看蛇就要扑到脸上,他抓起身边的石片,狠狠砍在蛇的七寸处。蛇血溅了他一脸,温热的腥气呛得他干呕,但他却笑了——他第一次靠着自己的力量杀死了蛇。

    日子一天天过去,密室的墙上布满了箭孔,地上堆起厚厚的蛇尸,腐烂的气息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成了他最熟悉的味道。他的手上、胳膊上布满了蛇牙咬出的疤痕,有的深可见骨,愈合后留下狰狞的印记。他学会了像蛇一样呼吸,腹部起伏变得缓慢而悠长,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移动;他学会了模仿蛇的动作,身体能扭曲到诡异的角度,从狭窄的石缝中穿过——那是龙蛇策的雏形,是他用无数次生死试炼悟出来的。

    三年后的清晨,铁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丘策天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家族长老。他们看着满室的蛇尸,又看向角落里那个浑身是疤、眼神空洞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彼时的他正蹲在地上,生撕着一条刚杀死的毒蛇,蛇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眼瞳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死寂,直到看到丘策天手中那把泛着银光的短弩——那是母亲生前的武器,他才勉强从眼底挤出一丝属于人的微光。

    “我杀了一千三百七十二条蛇,”丘子桀的声音越来越轻,喉咙里溢出黑血,视线中的沈凌渐渐模糊,唯有手中那支用第一只杀死的银环蛇脊椎骨打磨的骨箭,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我学会了蛇息,练会了龙蛇策……我不是废物……”

    他的手指死死攥着骨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母亲临终前摸着他的头说的话:“子桀,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你是你自己。”这个念头如星火般在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中燃烧,支撑着他最后一丝气息,让他即便陷入昏迷,嘴角也仍紧抿着,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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