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终幕(上) (第2/3页)
来夏尔的惊呼。
下一秒,伴随着巨响,温特斯被气浪掀翻。
在他刚才站的位置不远处,一名掷弹手被拦腰炸断,泥土、碎肉和鲜血飞得到处都是。
“您没事吧?”夏尔发疯一般在温特斯身上翻找伤口:“血!”
“没事!不是我的血。”温特斯就像被一根灌铅的钢管狠狠抽在胸膛上,呼吸发闷,耳鸣甚至盖住了夏尔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温特斯不需要问,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
掷弹手刚刚点燃药捻就被一枚铅弹打穿脖颈。倒地前一刻,他拼尽最后力气把榴弹压在自己身体下面。
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曾经属于一名叫米哈利的狼镇人。新教徒,佃农,十九岁,很爱干净,还没结婚。
痛苦、愤怒和无力,这是温特斯能感受到的全部情绪。
他大步走向垒墙。
“中校不准您登城!”夏尔拼命想拉住温特斯,但他做不到:“您不能去!”
海因里希打着军旗,沉默地跟在百夫长身后。
垒墙不到三米高,墙上的蛮子知道这个高度砸不死人,他们也没有其他守城装备,便拼命用火枪、硬弓杀伤攻城者。
从尸体上捡起一面盾牌,温特斯一声不响便往上爬。
扶着梯子的两名战士先是一愣,然后更用力地扶住梯子,不叫它晃动一分。
梯子很滑腻,因为上面都是血。
另一面垒墙上的弓手和火枪手注意到了盔甲显眼的百夫长,纷纷把枪口转向温特斯。
温特斯竭力维持着偏斜术,背着盾牌,咬着牙向上爬。
“他怎么又上去了!”看到这一幕,杰士卡中校怒不可遏:“我不是严令不准他登城?!”
没人敢答话。
中校喝令第二批抵达战场的切利尼队:“切利尼少尉!去夺另一面墙!”
虽然南高地堡垒很简陋,但它仍旧是一座星形堡垒。单独攻击任何一面垒墙,都会把侧面乃至于背面暴露给另一面垒墙。
杰士卡中校就是让安德烈去给另一面垒墙压力,以减小蒙塔涅队的压力。
梅森队姗姗来迟,火枪手们在梅森中尉的喝骂声中展开阵型,着手压制垒墙上的蛮子。
即将爬到梯子顶端,温特斯抬起头,只看到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脑门。
一个凶恶的蛮子端着火枪,表情狰狞,立刻就要扣下发射杆。
温特斯正在维持偏斜术,已经来不及换用另一种法术。
情急之下他抓住枪管,拼命推向高处。
蛮子按下发射杆,铅子擦着他的头盔飞过。隔着手套他的掌心也被震得生疼。
温特斯攥住枪管,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拽。蛮子也发了狠,咬牙切齿不肯撒手。
僵持只持续不到一秒,温特斯一声暴喝,那蛮子竟被他从墙上硬生生“拔”了出来。
蛮子火枪手重重跌落城下,转瞬被帕拉图人乱剑插死。
但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紧紧抓住他的火枪没有松手。
“[赫德语]白狮!”蛮子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声音,然后便死去。
“万岁!”墙下的帕拉图人大喊。
蒙塔涅百夫长的“壮举”,墙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万岁!”火枪手们也都跟着拼命大喊。
温特斯浑然不觉,他甚至不知道众人是为他山呼。
他跃上城墙,抽出佩剑。
他心中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愤怒:堡垒内部不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蛮子。
白狮知道他们要来,白狮在也等着他们来。
他的战士还在前赴后继往垒墙上爬,温特斯没有办法让他们撤退。
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也不可能撤退。
“来啊!”温特斯咆哮着冲向垒墙上的敌人:“来杀我!”
已经没有道理可讲,只有一方能活下来。
一名蛮子火枪手看到帕拉图百夫长冲向自己,慌忙端枪想打。
扣下发射杆才发现没挂火绳,又去摸刀柄。没等他拔出弯刀,温特斯的笼手剑已经插进他的胸膛。
剑刃从肋骨之间刺进肺叶,留下可怖的创口。肺泡被大气压推进气管,这名蛮子火枪手呕着带血的泡泡,缓缓跌坐到地上。
而杀了他的人已经抽剑去杀下一个人了。
随着登城的帕拉图人越来越多,蛮子的射手和火枪手伤亡惨重,墙外的其他人压力骤减。
蛮子的弓手和火枪手不披甲,没有一个是温特斯的一合之敌。
那些不致命的攻击,温特斯甚至不闪躲,全凭甲胄坚固硬抗。
蛮子一刀劈在他的肩甲、臂甲和胸甲上,只会让他很疼。
作为交换,他的一剑则会要蛮子的命。
连续放倒十几个敌人之后,温特斯的四周已经形成真空区,垒墙上的弓箭手和火枪手拼命地逃开他。
蛮子的头目声嘶力竭大喊:“[赫德语]这两腿人厉害!火枪打他!火枪打他!”
声音从墙下传来,墙上的温特斯看不清那蛮子头目在哪里。
他冲着大致方向连续射出三枚钢钉,那个讨厌的声音再也不出现了。
帕拉图人已经在垒墙上占据了一块区域,安德烈也爬了上来。
看到堡垒内部的大批蛮兵,安德烈忍不住破口大骂。
蛮子弓手和火枪手已经退向垒墙的其他区域,披甲持刀的蛮兵则源源不断从楼梯涌上来。
温特斯环顾四周,垒墙上只有炮架、没有大炮。
然而侦察兵只看到白狮把大炮搬进堡垒,没看到白狮把大炮搬走。
“死囚营没动静了!就剩我们了!”安德烈拽住温特斯:“大炮呢?”
“被搬走了!”
安德烈急了:“那怎么办?”
“就在这堡垒里!”温特斯的面孔隐藏在头盔下,安德烈看不清他的神情:“往里打!”
谈话间,蛮兵又呐喊着攻上垒墙:“呜喀哈!”
冲在最前面的强壮蛮兵高高举着战锤,劈头盖脸砸向温特斯身前的陶马什。
可怜的陶马什抬起盾牌格挡,只挡住了第一下。他用侧剑反刺,却被胸甲挡住。
那强壮蛮兵硬吃一记直刺,抡圆胳膊一锤砸得陶马什脑浆迸裂。
眼睁睁看到这一切的温特斯甩开安德烈,举剑扑向使锤的蛮兵,使出全身力气劈在对方脖颈上。
他的剑本来就已经卷刃,蛮兵又有颈甲。只有火星四溅,却没有见血。
那蛮兵本想故技重施,但温特斯这一剑的力量实在太大,竟打得他脚下踉跄。
不等蛮兵找回重心,温特斯抓着蛮兵头盔一记毫无保留的裂解术。
使锤蛮兵的脑袋在头盔里瞬间被扯碎,红的白的从盔甲缝隙里流淌出来。
周围的其他蛮兵都被吓得腿软,不仅没敢往前上,还倒退几步。
温特斯伸手去拿蛮兵的战锤,他的笼手剑已经不堪使用。
“请用这个。”身后有人递来一柄页锤。
夏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垒墙。
打着军旗的海因里希也来了,还有伊什、萨木金……还活着的人都来了。
温特斯接过页锤,突然放声大笑。
他扯下蛮兵沾满红白物的头盔,扔向堡垒里面的蛮子。
“白狮!”温特斯·蒙塔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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