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王氏画局 (第2/3页)
起身,这些融化的金汁铁水迅速将它包裹在内,眨眼功夫将其铸为一尊全身泛金的‘鬼身金相’。
烧得通红的铜汁铁水顺着九层鬼塔往下流涌。
赵福生带着众人身居高处,看到鬼塔之下,那些一路跟随着他们上到八层塔等候的鬼群被一一包围,化为金身鬼像。
厉鬼受金身封印,接着转身‘咚咚’下楼。
鬼塔震荡,接着那坚固非凡的塔身竟随着鬼群一离开,瞬间变得脆腐无比。
从第九层塔开始震裂,大块大块的城墙倒塌落地。
不多时的功夫,金雕鬼像走入街舍。
它们走至乡舍民户,便随即将悬挂在乡舍门口的灯笼摘下,一把将其塞入口中。
这些灯笼一入金雕鬼像之口,便如嚼酥黄豆一般,发出脆响声。
每吃一个鬼灯,金雕鬼像便茁壮几分。
而随着它们的成长,同山县的那些民宅便开始缩小,变得如同一排排并列整齐的‘盒子’似的。
恐怖的巨鬼在整齐的‘盒间’穿梭,将所有鬼灯吞并。
……
这一幕诡谲离奇,又魔幻得不像现实。
刘义真道:
“我们、我们究竟是在鬼域之中,还是在梦境里?”
在他记忆中,唯有十里坡鬼案那一回,众人深入乔越生梦境,才会有如此离奇的景象。
就在这时,金雕鬼像吃完了同山县所有的‘灯’。
一时间整个县府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县内所有的灯全灭了,可不知为什么,县内却仍有光。
“光?”
赵福生心中一凛,又抬头往天空看去——只见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又萦绕了一层薄雾,雾中一轮银月当空,月光透过粉红的雾气,洒向大地。
……
此时此景与众人先前才入同山县时一模一样。
“咱们这是陷入了画局。”赵福生立时醒悟。
“画局?”谢景升愣了一愣,赵福生道:
“是王仆宜。”
众人对同山县鬼案并不了解——纵使了解最多的谢景升,也并不知道当年的王仆宜。
他是生来便注定会驭鬼的人,高高在上,并不知道哪年名满帝京的画手文人。
这位年轻人生错了时代,满身才华却成为了招祸的根。
他如昙花一现,曾在帝京短暂扬名,最终因名声被拘拿,继而被关押一生。
在同山县案件中,赵福生早前注意梁隅恶行,后又被秦、郝两家官司引住了心神,却一时疏忽了这位数十年前的画家才子的存在。
“咱们被困入了幻局。”
赵福生道。
“如果庞知县还在生,那他一定知道——”
她说到这里,心生感触。
厮人已逝。
赵福生强敛心神。
她想到自己与庞知县等人才入同山县府时,由那县府姓张的差役领入圣人厅,途经庭院,看到那数盏传说曾由王仆宜亲手制的灯。
灯内一点燃,光影从中透出,画纸上的美人便如活了过来,翩翩起舞。
此时自己等人被困入局中,如果从外部来看,是否众人身影也与当初自己跟庞知县看到的那些舞动的鬼影一致?
鬼域内的幻象不能让它们重复发生。
随着金漆鬼像将同山县的厉鬼吞噬一空,半空中的血雾颜色变深,月亮又开始下沉。
而当血月下沉后,消失的九层灯塔又会重现人世,众人会进入新一轮的轮回。
另有一队‘赵福生’会出现在鬼域,会敲击锁上的塔门,接着听到塔内传来的抓门声。
……
赵福生一念及此,低头看向自己提在手中的鬼灯。
内里灯火闪了两下,灯晕迅速扩大。
纸人张的叹息声在她耳畔响起:
“你真精明,竟然让你发现了王宜仆的画局。”
随着他一说话,整个同山县开始迅速扭曲、变形,刹时间地底崩动,四面八方的鬼雾柔软如巾布,缓缓被收起,形成一个灯笼局。
头部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出口。
笼罩在众人眼前的血光,就是萦绕着血雾的火光余晕。
那巨大出口处,伴随着纸人张的声音响起,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当年王仆宜被困在九层塔,最终疯癫,死后厉鬼复苏,以自身皮囊作灯,形成一幅举世无双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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