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伊斯塔万三号(2) (第2/3页)
消除的暗淡。大多数人恐怕甚至不会相信,如此情绪竟然能够属于伟大的牧狼神。“我冥冥中觉得,我们应当谈一谈,就像这样就能挽回些什么似的。”
“大人!”
“当然,我不会贸然前往领唱宫。”荷鲁斯坦然地说,“那将伴随着可怕的风险。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我不希望把更多潜在的损失增添在我们的列表里。所以,先试一试我们以前和他们并肩作战时的公开频段还能不能用吧。”
——
“荷鲁斯的耐性还是这样不错。你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安格隆微微一叹,想起七十多年前荷鲁斯力排众议以外交收复一个口袋帝国的事情。他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但近期却时常记起许多事。
“星语对话的可信度极低,如非必要,我们无需与敌方进行星语对话。”
罗格·多恩代替佩图拉博说,他还在山阵号上繁忙地维持太空战的指挥,以及追查神出鬼没的阿尔法瑞斯。此刻抵达领唱宫的只是他的一道全息投影。说了一句话之后,多恩就匆匆转头离开,消失在投影中。
“但这一次是音阵,在这颗星球上,钢铁勇士总能确保音阵信息正确传达了。”福格瑞姆说,他的双手流动着璀璨的银色光芒,再加上他此时披着一身出乎意料的朴素浅色长袍,与领唱宫内原有的乳白光辉和水晶吊灯呼应着,整个人都如同随时会化光而去。
他微笑着望向领唱宫中首座上的佩图拉博,“无疑,先前荷鲁斯在星海之中未能听见你的声音,恐怕也是你不愿意对荷鲁斯开口吧,战帅。”
如绷带般一圈圈环绕的钢铁向两侧逐次张开,战帅佩图拉博从他的座位上起身,走下昔日总督铺设的仪式台阶。
他的左手裹在一只钢铁手套内部,手套内置的传感器为他提供对伊斯塔万三号首都城市内部各个板块与平台的操控,就在他步行的这几秒钟,一组铁灰色的武器平台已经从大地深处升起,耸立在原本青绿的公园区之上。
大厅中央的全息沙盘亦实时投影出这片场景。在一片上巢的精美宫殿与塔楼之中,这片冰冷的武器组显得格格不入。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们才能确认荷鲁斯·卢佩卡尔的确已经从泰拉苏醒。”佩图拉博说道,“而不是阿尔法瑞斯以及洛嘉·奥瑞利安的诡计。关于对荷鲁斯开口与否,我并无介怀之处。”
他来到安格隆与福格瑞姆对坐的中央长桌边,注视着台上的沙盘,与此同时,更多武器结构还在不断出现于沙盘上。接连不断的变换让外界传来隆隆的振荡声,就像他仅凭双眼的凝望,就让伊斯塔万三号翻天覆地。
在任何时候观看佩图拉博对战场的把控手段,某种程度上都是一种罕见的享受。
“通过荷鲁斯·卢佩卡尔在公共频段中发送的信息,我们得以进一步解析帝国军队内部当前使用的信息加密技术。”佩图拉博淡淡地解释了他的行为,“至少我们知道,奥瑞利安终于抽调出了泰坦。为此,我们需要更多的炮火,将它们熔化在旷野之上。”
他抬起手,空响的细微电流声在室内展开。
“我期待着荷鲁斯·卢佩卡尔在约定的时间,让我听到他的声音。”
“每一条数据都是战场熔炉之中的一片碎钢,想必你的信息分析小组也做好了准备。”福格瑞姆悠然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我去看一看我的连长们,究竟和安格隆的部队能不能形成配合。”吞世者的战术倾向依然是带着他们格外高昂的情绪,高歌猛进地正面猛攻;而帝皇之子精巧的技艺并不总是适合和他们搭配。
“安格隆,若你有此闲暇,那么你去。”佩图拉博制止了福格瑞姆,转而对紫衣凤凰说:“依据我们——我对他的了解,荷鲁斯·卢佩卡尔至少会希望听见你们二者之一的声音。”
福格瑞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终于无奈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没有真正做好面对荷鲁斯的准备,而佩图拉博无疑在他敏锐的沉默中,用一双审视的冷峻眼睛剥开他外在的思维,直刺他心中的那一丝犹豫。
试着分析对方的信号是其次的,不论一个单独设置的音阵频道能够传递多少信息,佩图拉博能够获得的信息都多于影月苍狼有心加密之时送来的几句谈话。他们在灵能上拥有千子的襄助,而在纯粹的技术手段上,佩图拉博本人就是真正的大师。
如果佩图拉博愿意与荷鲁斯对话,那么这场对话就是为了他,紫衣凤凰福格瑞姆而准备。
而他不会违背自己替费鲁斯做出的选择。福格瑞姆想。
——
“我知晓你心中有怎样的伤感,我的弟兄,但你不可悲哀地落到他设置的圈套里面去。佩图拉博必然为他的恶行作种种辩解,去申辩他何以破坏神皇的功业,妄图为他的背叛增添道理,然而……”洛嘉·奥瑞利安恳切地在投影中劝告。
“足够了,奥瑞利安。”荷鲁斯说,打断了奥瑞利安。他洪亮的嗓音在此时变得深沉。“我不需你将我当做幼儿来嘱托。”
那位怀真言者将游子圣堂的一部分背景带到了荷鲁斯·卢佩卡尔所在的掩体环境内部。黑暗环境中隐约可见的圣坛、阴暗壁龛中的一盏盏电烛台以及高悬在花岗岩塑像上的帝皇天鹰,宛如第二道室内的幽邃镀层,覆盖在尘沙飞扬的战区临时指挥部中。
一缕晃动的光映射在荷鲁斯面颊上,让他的面容显得更加红润,与他冷色的剔透眼睛对比分明。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那么,我会寂静无言。”奥瑞利安和顺地说,向着荷鲁斯点头,果真收住了他的劝慰。奥瑞利安平时表现的态度总是让人难以相信,这就是不久之前主张将伊斯塔万三号地表用火焰风暴灭绝性清洗的军团主宰。
荷鲁斯靠着搬空的货箱,仰头看向高处灰云密布的天空。他清了清嗓子,等待着云层在自然风的吹送下,逐渐遮住极高远处的恒星光源。他的指挥官环绕在他左右手,见到他们的基因之父垂下目光,两个自诩纪律严明的狼崽子也抬头冲他鼓励地微笑。
荷鲁斯不禁失笑。不过一年时间,他似乎就成了他子嗣的小辈了。
很快,计时器跳过最后一格,而音阵通讯器果然被接通了。
起先,他们之中没有人说话。随后,传来一道比荷鲁斯预料的更加无情的声音。一道机械合成的声音。
“荷鲁斯·卢佩卡尔。”机器代表佩图拉博说,“你终于苏醒了。”
荷鲁斯站直了身体,在精神的高度集中下,他感受到自信的力量重回他的四肢之中。过往的情谊化作谈判桌边的一盒棋子,只有在事前与之后收拾棋盘之时,才足以引起一阵难言而绵延不绝的隐痛。
“佩图拉博,你真的选择了这条道路吗?”荷鲁斯开门见山地沉声询问,“与人类帝国背道而驰?”
机械的声音冷漠地回答:“我没有选择一条道路,荷鲁斯·卢佩卡尔。对于人类,这是唯一一条道路;我可以直接地告诉你,帝皇不再是你所熟悉的帝皇。如果你如此仍有意说服我,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对话。”
他记得佩图拉博一贯冷静而坚定……何时他冷漠无情到以机械的合成音代言?
“我知道,佩图拉博。”荷鲁斯说,声音里蕴含着恰到好处的沉痛。
“你知道?”机器合成的那道声音是冷酷地嘲笑了一声吗?还是那只是一些传输过程中带来的杂音呢?“不。正如我若处在你的位置上,我亦宁愿相信战帅会背叛,也不会相信帝皇已经面目全非——当我发现我手中的证据无法说服我自己时,我并不期望以言语让牧狼神倒戈。”
这是语言上的圈套,还是佩图拉博对情绪的抒发?当背叛发生时,荷鲁斯过往印象中的佩图拉博陡然变得如此模糊不清,难以捉摸。
“你曾是我最信赖的兄弟,”荷鲁斯恳切地说,意图以声音洞穿他们两人之间的鸿沟,“佩图拉博,我从来不相信是你安排了我的遇刺,我还没有盲目到那种程度。”
他用一个眼神压下洛肯与托加顿听见此话时的惊诧,他必须亲自从佩图拉博的嘴中亲耳听到这一切。
荷鲁斯继续说:“但在那之后的事,我几乎一无所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沉默的蜂鸣过后,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
“在你眼中,帝皇如今怎么样?”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荷鲁斯内心中的疼痛之处,他眉头紧锁:“就因为帝皇不再独独是我们基因原体的父亲,你便将其称为面目全非?”
现在,荷鲁斯很确定那是一声机械模拟的低哑笑声,似乎附带着一种阴森的冷酷。
“我很惊讶有朝一日能从你口中听见这段话,荷鲁斯——很可惜,你的思维仍然被困锁在是与否的谜题中。从始至终,帝皇都不是我们二十人的父亲,在他的一切头衔之中,首位即为人类之主。”
机械之声冷笑着,仿佛佩图拉博早已对他过往的情谊毫不留恋,反倒将之视为一种沉重的枷锁。
奥瑞利安在一旁悄然点头,他不吝于赞同敌人口中的正确之语。
荷鲁斯抬手示意奥瑞利安保持静默,并严厉地回答:“你弱化了帝皇对我们所展现的人性,佩图拉博,这是父亲身上值得尊重与珍惜的那一部分。我想在这方面,父亲给你的并不比我们之中任何一人少。而你却在否定他。”
“或许吧。”机器轻声说,“然而,现在坐在王座上的,不论人性与否,拜你身旁的洛嘉·奥瑞利安所赐,是一具早已面目全非的腐尸,并意图颠覆你真正所仰仗的帝皇深爱的人类种族;而我们所追寻的,乃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星辰之间那道意志的降临——那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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