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歼灭战!打响! (第1/3页)
河山谷前,暗风涌动。
那不是自然的风。
而是——
成片甲胄在夜色中轻微摩擦的声响。
河山谷两侧的高坡、乱石、暗沟之中,一道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没有火把。
没有呼喊。
只有被刻意压低到极致的呼吸,与踩在碎石上的轻微“沙沙”声。
他们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潮水,正一点一点,向着谷地中央的大疆军营,缓缓合拢。
同一时刻。
谷外更高处的山脊之上,清国公忽然缓缓抬起了手。
他身后的数百精锐无声而动,纷纷勒住战马,整支队伍在顷刻之间安静下来,仿佛连呼吸都被压低了几分。
清国公站在山脊边缘,鹰隼般的目光投向河山谷深处那一片跳动着火光的营地。
风从他身侧掠过,吹动大氅猎猎作响。
就在刚才那一瞬——
他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股“行军”独有的气息。
那不是急行。
是包抄。
是合围。
清国公的嘴角,忽然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极为锋利的弧度。
“妙啊……”
他低声一叹,声音轻得几乎只够自己听见。
随即,他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彻底放下心来的喟叹:
“妙啊,妙啊……”
“亏我还在担忧公主那边如何守住这三十万大军的反扑。”
“没想到——”
“他们连这一步,都早早算到了。”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层层夜色,越过河山谷内那片已经陷入沉睡的庞大军营。
那里看似安静。
却已是杀局将合。
真正的风暴,
就在这一刻,悄然逼近。
夜色如墨,厚重得仿佛能压弯人的脊梁。河山谷外,群山起伏如伏龙,暗影层层叠叠,将一切声音都吞没得干干净净。若非刻意凝神细听,几乎没人能够察觉,在这片死寂之下,正有另一股同样庞大、却更为锋利的力量,静静潜伏。
乱石坡后。
一片低洼的草甸之中,数以万计的大尧甲士伏地而息。战马被缰绳紧紧束住口鼻,裹着厚布,只留下极其微弱的鼻息声。所有火把尽数熄灭,铠甲表面涂抹了暗色灰泥,在夜幕下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
这里,便是拓跋努尔万万不曾设想过的——
他回军路上的最大杀局。
庄奎缓缓伏在一块岩石后方,双目如鹰,透过稀疏的枯草,望向远处河山谷内那一片零星闪烁的篝火光点。那一盏盏微弱的火光,在他眼中,却仿佛是一颗颗已经点燃的引信,只等最后那一刻同时炸开。
风自谷口灌来,带着寒意,也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铁拳静静立在他身侧,抱臂而立,呼吸均匀而平稳。哪怕这片天地即将掀起尸山血海,他的气息依旧不见半点紊乱,仿佛早已习惯于在万军丛中取人性命。夜风吹动他披在外头的短袍,猎猎作响,却被他体内暗暗运转的真气生生压住,没有发出一丝多余声响。
庄奎侧过头,看了铁拳一眼。
两人对视。
月光微弱,勉强勾勒出彼此的轮廓。
庄奎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风息吐出一句话:
“还得是陛下啊。”
语气中,有由衷的敬服,也有几分直到此刻才彻底落地的震撼。
“连拓跋努尔会不顾人马疲惫、连夜急行回撤,都会算得分毫不差。”
“只怕,现在拓跋努尔还以为,咱们援军兵力弱,也就只敢老老实实的在大疆固守吧!”
铁拳听了,只是轻轻一笑。
那笑意在夜色中极淡,却透着一种早已司空见惯的从容。
“陛下之谋,从来不走一步闲棋。”
“我们能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我们想到不敢想的,他也早就铺好了路。”
庄奎忍不住低声一叹:
“这一局,看似是逼退拓跋努尔。”
“可真正的杀招,却在他撤兵之后。”
“若是换我,绝不会想到,大尧的援军竟然不去大疆守城,反而敢绕直面他们的三十万大军,以弱攻强,堵在他回军的必经之路上。”
铁拳语气依旧平静:
“敌以为我必守,我便偏偏来攻。”
“这,正是陛下最惯用的手段。”
庄奎目光微凝,遥遥望着谷中那片火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三十万大军……一旦在此被截断后路。”
“拓跋努尔,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铁拳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点头。
短暂的沉默后。
庄奎悄然抬起右手。
手指在夜色中缓缓收拢。
这是临州军独有的暗令。
顷刻之间,伏在各处的传令兵悄然蠕动,如一条条无声的影子,迅速将命令向四周扩散开去——
继续蹲守。
压住杀意。
待敌人彻底入睡——
再开杀。
命令如同水波一般,无声荡开。整片潜伏区内,没有一个人出声,却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同时亮起,带着近乎实质的锋芒。
他们已经等了整整一夜。
也不介意,再多等一刻。
因为这一刻之后,
他们迎来的,将不是战斗,
而是屠场。
——
河山谷内。
疲惫如同洪水一般,终于彻底冲垮了大疆军士最后的防线。
一路急行,一路惊魂。
断臂的大汗、诡异的撤军、无人敢问的缘由。
所有东西交织在一起,早已将这些常年征战的兵卒压榨到了极限。
当“就地扎营”的命令一下,
整支大军,几乎是瞬间松懈下来。
有人连甲胄都来不及卸,便直接倒在火堆旁。
有人靠着战马的后腿,刚闭上眼,便发出沉重的鼾声。
更多的人,索性蜷缩在树下,将兵器抱在怀里,当作唯一的安全感,就此沉入梦乡。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
火星被夜风吹起,又很快跌落回灰烬之中。
巡逻的兵马,本该是这一夜最清醒的人。
可此刻,
他们的脚步也轻飘得厉害。
几名巡兵沿着谷口缓慢走动,脚步虚浮,眼皮沉重。寒意透过铠甲渗入骨髓,让他们愈发困倦。
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低声嘟囔:
“真是要命。”
“这么赶路,比打仗还累。”
另一人也忍不住抱怨:
“谁说不是呢……”
“要我说,早该休整了,也不知道大汗到底在急什么。”
第三人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迟疑:
“你说……万一这时候,有敌军偷袭怎么办?”
这句话刚出口,几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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