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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战略转变

    第347章 战略转变 (第2/3页)

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王冠……

    “先前,朝堂内外一致认为:开春之后,军臣必定会不甘心,从而对河南地发起反扑。”

    “为此,我汉军将士在过去整个冬天,都在河南地北部——即五原郡北境巩固防线。”

    “初闻榆侯于此奏疏中,说‘军臣有意使单于庭依例北巡’时,朕的第一反应,也是军臣想要让我汉家放松警惕,再出其不备的发兵河南地。”

    “只是据榆侯所言,军臣之所请,其言辞之恳切、姿态之谦逊,实乃匈奴单于前所未有。”

    “依诸公之见,此间事,实情如何?”

    “我汉家,又当何以对之?”

    对于军臣低声下气表示:求求别打了,河套给你俺认了,俺还要北巡呢,求你别打我的高阙——这等前所未有的卑微恳求,刘荣大致心里有数。

    只是毕竟还年轻,皇帝生涯才刚开始,刘荣也不急着提出自己的看法;

    说来,这还是先帝老爷子在时,手把手教刘荣的。

    ——当某件事,让朝堂内外都有些摸不准、看不清的时候,作为皇帝,不要自作聪明的急着开口。

    先让臣子们说;

    别管说的对或不对——先从这些汉室全天下最杰出、最聪明的人口中,听听所有存在的可能性。

    再和自己的猜测对比一番,并最终确定:哪种可能性最大、最合理。

    若是有可能,最好从头到尾都不开口,就让臣子们自己商议,并最终得出结果,便大抵是最合理的推断了。

    若不然,堂堂皇帝之身,一有事就跳出来急不可耐的‘朕觉得如何如何’,万一猜错了,丢人事小,为臣下所轻事大……

    对于老爷子的教诲,刘荣虽然向来都颇有微词,却很少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反驳依据。

    ——作为封建帝王,先孝景皇帝刘启,无疑是冷血无情到了极致。

    作为一个肉体凡胎、有血有肉的人,刘荣本能的排斥这种冰冷无情的行事准则。

    但作为帝王,尤其是一个合格,且有志做得更好的‘明君’,刘荣不得不承认:先孝景皇帝,是封建帝王最标准,同时也是最完美的模板。

    很多事,或许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或者解决方法。

    但你必须承认:如果你采取汉景帝刘启的处理方式,那就肯定不会出问题——至少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对于封建时代绝大多数时期的帝王而言,重要的往往都不是做点什么,而是别出岔子。

    如果你也这么想,那就照着汉景帝的路子来,准没错……

    “依臣之见,军臣此举,大抵是以退为进——假意服软,实则,仍旧不甘于河南地之失。”

    “若我汉家信以为真,果真于河南地北境,即五原-高阙一线减兵,军臣或将大军南下,以图河南地。”

    “然若不信,数十万大军久驻河南地,时日一久,府库恐亦有所负担。”

    几乎是在这番话传入耳中的同时,刘荣便根据这番话的内容,判断出了发言者。

    ——廷尉赵禹。

    作为法家出身的律法专才,赵禹对于任何事,都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最悲观的态度加以揣摩。

    放在军事上,说好听点,这叫料敌从宽。

    说难听点,就是过分悲观。

    若是让这么一个人做将军,是真的不会出纰漏;

    但也是真的办不成事儿。

    而且这个‘不出纰漏’的代价,往往是趋近于极限的。

    这种极致悲观、极致小心,和程不识那种步步为营、谨小慎微还不一样。

    ——程不识的步步为营,是以战场形势变化、敌我双方兵力,以及军心、士气等种种因素,来做出相对应的判断,并在此基础上稍趋于保守。

    好比敌军五万,我军也五万,势均力敌之下,程不识会选择小心试探,并保守僵持,以‘我方稍有劣势’为准,以静制动,等待可乘之机。

    但赵禹这种‘料敌从宽’,却是最大限度重视地方,最大限度轻视本方,以最糟糕、最恶劣的可能性为基础,并做出应对。

    同样的例子——敌我双方各五万兵马;

    赵禹很可能会说:敌人的五万,或许只是前锋部队,未必没有数十万主力大军埋伏于后!

    而我军五万兵马,或许有新兵多少、老兵多少,以及混资历的公子哥多少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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