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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赳赳老秦

    第362章 赳赳老秦 (第3/3页)

的不行、虚弱的不行了,你才会死。

    你当然不愿意吃这两颗毒药当中的任何一粒。

    可倘若,除了这两颗摆在你面前的毒药之外,还有一把顶在你脑门上的枪呢?

    两相全害,取其轻者。

    ——当两个选择都很糟糕的时候,只能选择相对不那么糟糕的那个。

    战国末期的关东列国,便是按照这个行为逻辑,做出‘割土事秦’的决策。

    而老秦人为之自豪的,从来不是赳赳老秦,出了个耍嘴皮子的张仪;

    真正让老秦人为之自豪,甚至到了即便秦亡已经数十年,更已经被如今汉室定性为‘非法统治的伪政权’,也仍旧让老秦人缅怀、唏嘘的,是支撑着张仪在关东疯狂作死,却非但没死,反而还换回一座座城池、一片片土地的大秦锐士。

    对于老秦人而言,真正的强大,便是我强大到不用拔剑出鞘——仅仅只是把手伸向剑柄,你就已经跪地求饶了。

    对于老秦人而言,真正强大的国家,是国家强大到根本不用调动军队——仅仅只是军队存在,就足以让敌人胆寒,宁愿屈辱割土,也绝不愿开启战端。

    曾经的老秦人,曾这般强大;

    曾经的老秦,也曾这般强大。

    缅怀之余,关中的‘老秦人’们也曾断定: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汉家,再强大到那个程度了。

    而这一次,老秦人们惊喜的发现:类似的端倪,似乎开始显现了。

    ——敌人,开始割土了!

    没有人比老秦人,更懂得敌人割土,究竟意味着什么。

    敌人,完了!

    割土一旦开始,那紧随其后的,必定是周而复始的我方武力威胁、敌人割土求和。

    如此循环往复多次后,总有那么一天,敌人会因为接连不断的割土,而弱小到即便割土,也没资格换回和平的程度。

    我方也将因为敌人不断割给自己的土地,而强大到敌人无论割土与否,都能轻易把敌人剩下的土地打下来的程度。

    到了那一天,敌人的割土才会结束。

    准确的说,是从那一天开始,敌人已经没有机会割土了。

    敌人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是我方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河西之地啊~”

    “吸溜!”

    “当是比河南地,都还要更加肥沃、辽阔的草原?”

    如是一语,又惹得茶肆内众人浮想联翩。

    对于草原,又或是畜牧,老秦人并不陌生。

    ——早在宗周伊始,最早被封到秦地的先祖,便是被周天子委以‘养马’之任,封到了这八百里秦川。

    彼时,都不用去北方——秦中本身就是草原!

    出了咸阳城,就是大片青绿的草场!

    甚至到了百十年前,出咸阳城十几二十里,也依旧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青绿。

    既是老秦人大部分依旧以农耕为业,但在秦时,却也是有一支依附老秦的外族,是完全以游牧为业的。

    ——秦惠文王、昭襄王时,他们叫义渠部;

    到了始皇嬴政之时,他们,已经变成了‘义渠人’。

    如今的义渠人,更是大都已经没有了‘义渠’的概念,基本完全融入了华夏文明的大熔炉。

    他们当中的勇武者,如今被誉为:北地骑士;

    他们当中的贵族,有当朝九卿、曾经的义渠王子。

    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流入了曾经的老秦、如今的关中,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汉人。

    此时的茶肆之内,便有好几个流淌着义渠血脉,自先祖口中听说过游牧之时,却半点不觉得自己‘不是汉人’的农人。

    对于这些人来说:匈奴人开始割土——尤其还是割河西这么一块草场,只意味着两件事。

    一:割土求和,仅仅只是个开始。

    割了河西割东海,然后再割幕南,就没地方割了。

    没得割,那就没得谈;

    没得谈,那就只能打……

    二:拥有草场之后,汉家也要有属于自己的畜牧业了。

    而畜牧业——尤其还是属于汉家自己的畜牧业,自然不可能假外族之手。

    外族不可信,本族农人又不擅长。

    如此一来,汉家日后的畜牧业能仰赖的,便大抵是这些即流淌着游牧民族血脉,又无比认同自己‘诸夏’身份的义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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