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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虚实攻心屈人兵

    第一百三十六章 虚实攻心屈人兵 (第3/3页)

民心不定,守卒自也就会跟着动摇。”

    于志宁亦连连点头,不绝口地称赞,说道:“将军高明,此招降书一下,守卒士气必减,纵杨得道、杨善会等犹不肯降,我军攻城之日,也定能事半功倍。”

    郭孝恪实话实说,笑道:“刚才只听将军说第三管是劝降时,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听将军详细地示下了劝降的内容,才觉将军的这第三管,可不是寻常的管啊!此招降书一示与城中,威力必然是大得很!城中民心、士气必然大乱,欲降者一定不少!足可比精兵万人!”

    李善道说道:“有道是,‘攻心为上’,我的这三管其下,就是攻心之策。但诸位,攻心,说到底是虚的,只靠虚的,还不太够,因我以为,为能使这三管的攻心,取得最大效果,咱们还得再给城里守卒,露点实的!”

    刘黑闼问道:“怎么露?”

    “雨停之后,先释放俘虏、示招降书,然后集中全力,再拔掉城南牛大眼营!”

    于志宁不禁拍案叫绝,说道:“好一个虚实相合!张竖眼营已下,再打掉牛大眼营,是即挖了杨善会的两只眼,城中守卒、士民焉不恐慌?对将军这个三管齐下的攻心之策,委实有推波助澜之良效!将军洞察人心,高明至极!”

    帐中诸将、诸吏,无不点头称是,个个都是对李善道的谋略有了新的认识。

    董法律、苏定方,以及也凯旋汇报,现在帐中的高曦、高延霸等将,争相起身,抢着请战:“末将等敢请为将军,再拔牛大眼营!”

    “君等且请落座,牛大眼营须待雨停才好打,暂尚是打不了的。”只从诸将的表现,就可看出,今天打下张竖眼营,对军中将士的士气诚是有极大的鼓舞,李善道很满意,笑着说道。

    诸将坐回。

    刘黑闼呵呵笑道:“贤弟,你的这三根管的确高明,但听你意思,都是得等雨停后才好施用。这场雨下得好生大,也不知何时会停。若三两日都不停,我等总亦不好便干坐营中吧?”

    帐外的雨声如同瓢泼,尽管是下午时分,帐内却显得昏暗,已经点燃了烛火。

    命令王宣德将帐幕掀开,凉风随即涌入,烛光摇曳不定。

    李善道望了望外边天空黑压压的云层、帐门外密集的雨幕,也是不觉有点发愁,是呀,刚打了一场胜仗,该当趁着胜利,再接再厉,却这场大雨下将起来!看那云层,察这雨势,不像一时半会儿就会停下,听出刘黑闼似是有些想法,遂询问说道:“贤兄何意?”

    ……

    雨下如泼。

    为大雨发愁的,不止李善道一人。

    清河城北,三四百里外。

    乐寿城内,长乐王府。

    窦建德负手堂门口,观望外边连天的雨势,他比李善道更愁。

    实在是想不到,河间县城的抵抗居然这般顽强,打了十几天,还没打下来,昨天给董康买又调去了一部援兵,可好巧不巧,今天就下起了大雨,这河间县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打下?

    不过还好一点的是,军报得知,清河郡的诸县,虽颇有降李善道者,清河县城,李善道是刚刚围上,最新的情报,他还没有开始正式地攻城。只希望,这清河县城,可别被李善道轻易打下!若被李善道轻取,凌敬所献之谋就将落空,清河郡,自己就染指不得矣。

    “杨善会能战之士,应该是能顶住一阵的吧?”他这样想道。

    一声滚雷,在天边响起!

    ……

    乐寿城西南,千余里外。

    西河郡西南,贾胡堡,李渊大营。

    响起的滚雷声,吓了帐中正在听部将禀事的李渊一跳。

    他抬眼瞧了下帐外,旋即收回视线,继续听部将禀报。

    日前在晋阳誓师过后,他统领三万部曲南出太原,兵向长安,可还没出西河郡,隋将宋老生已奉长安的代王之令,统两万精兵入驻进了霍邑;又左武候大将军屈突通率骁果数万,也入屯到了河东县。

    河东在黄河东边,进入关中,需要渡过黄河,渡河的重要渡口蒲坂渡,就在河东县境内。

    而霍邑,亦是一处战略要地,在西河郡的南边,汾水北岸。

    现而下,宋老生部,距离他的营地,只五十里远。

    眼前这个部将,正向他禀报的,即是才刚打探到的宋老生部的一些情况。

    李渊依坐在榻上,摸着胡须,耐心地听完以后,赏了这将些财货,叫他下去休息,忖思了会儿,令道:“唤大郎、二郎来见。”重举望帐外雨帘,相距甚远,彼此也根本都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他却一点烦愁升起,与窦建德、李善道近类,心道,“怎的下起大雨?师已誓过,众亦已励罢,西河士民之心,我也揽之了,正待鼓勇进战,却遇此雨!不知甚时,这雨能停?”

    ……

    雷声适才响时,贾胡堡西北,数百里外。

    黄河之西,关陇道上。

    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穿着赭色囚衣,锁链锁着,在几个吏卒押送下,冒雨不停,踩着泥泞的道路,在往长安方向而行。

    这汉子身形高大,观其相貌,威严中带着几分文雅,唯眉头此际微蹙,似亦有愁虑在胸。

    雷声来得突然,很响,几个吏卒都被惊到,这汉子却镇定自若。

    “郎君,雨不见小,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避雨?”吏卒中一人问道。

    他问的却是穿着囚衣的这汉子。

    雨声掩不住这汉子清朗的话音:“为避李渊叛军,咱从马邑西渡河,绕经关中,赶赴江都,已是绕了道的!於下长安未到,李渊果是已反。李渊其人,我深知之,人杰是也。今其作乱,关中危矣!我等需及早赶到长安。”望了望四周、远方,大雨如注,倾泻而下,将天地笼罩其间,模糊了视线,并不能望到太远的地方,他说道,“再往前行些路程,临暮了再做歇息。”

    一行人,冒着大雨,艰难地接着前行。

    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瀑布似的的雨幕之中。

    ……

    雨如瀑布倾斜,在地上汇成溪流。

    帐外空地竖着的大旗,於阴沉的云下,於风中鲜艳翻卷。

    刘黑闼被骤起的雷声打断了要说的话,朝外瞅了眼,等雷声过去,他摸着须,答李善道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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