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反攻倒算,晋党毁灭! (第3/3页)
,本不该举行。
规制如此,但京察基本年年有、时时有,从去年开始,几乎成了常态。
有圣意,大贪官要杀,小贪官要打,大小都不能放过。
“此其二也。”张居正接道。
什么玩意其二也?
李春芳都懵了。
一个破例京察,都能当做处分外放廷臣的理由,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虽说伱是元辅,但也不能在扯淡路上狂奔吧?
你这让人怎么信服?
胡宗宪接话道:“元辅提出今次京察非常规,还有别的要说吧?”
“有。”张居正颔首道。
胡宗宪也站起来了,揖道:“请元辅赐教。”
“非常规京察,守非常规规则。”
张居正也不掩饰了,望着高拱道:“如果以常规考察,定以贪,定以酷,定以浮躁,定以不及,定以老,定以病,定以疲,定以不谨。
你以为不公,都可以驳之。
而张四维斥退,以及其他各人斥退,许孟中外调,以及其他各人外调,皆在八目。”
考察之目有八,即贪以下的八条。
张居正的话很简单,所有斥退、外调,都能以贪、酷等缘由,或注以浮躁、不谨等缘由。
说直白点,八目考察,总有一款适合你。
许孚远,字孟中,德清县乌牛山麓人,嘉靖三十四年进士。
为官期间,暇辄讲学。
而在去年年下,朝廷禁毁心学,就禁止大明朝内一切讲学,许孚远却置若罔闻,有闲暇之时,便为治下百姓讲学。
往前追溯,许孚远在任吏部主事时,曾在京城中讲学。
浮躁、不谨。
外放廷臣是吧?
那在京城中“犯的事”,我要京察,管你是外放,还是京官。
胡宗宪,“……”
李春芳,“……”
这就耍无赖了。
禁止讲学,是因心学讲学而起,所以,那条朝制真正禁止的是心学讲学。
而许孚远,不是心学门徒,是正儿八经的儒学,或者说理学门徒,所讲之学,多为实学,重实际。
违反朝制吗?
违反,也不违反。
和很多民事一样,属于民不报,官不举的事。
现在元辅以内阁首揆身份来较真,倒是能让人无话可说,但也尽失风度。
要知道,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胡宗宪、李春芳逐渐明白过来,元辅就是要赶尽杀绝,此次京察的标准很简单,凡晋党者,全部斥退,凡“高党”者,全部外调。
这才是京察非常规规则。
这是诡辩。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诡辩,可这诡辩的话,出自内阁首辅大臣。
大明朝所有文武之首。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在足够的权力下,诡辩就成了义正言辞的话语,元辅成了一心一意为朝廷考虑的人。
胡宗宪、李春芳默然坐下。
知道大势已去,门生故吏要全数逐朝的高拱,也是怒极反笑,讥道:“我看,还有其三。”
张居正、胡宗宪、李春芳立刻投去了目光,怎么次相还为别人处分自己门生找理由呢?
“哦?”张居正随口道。
“那便是今次京察非常规外,都察院有个好掌院。”高拱恨声道。
他恨反攻倒算的张居正,更恨起草这名册的都察院右都御史于慎行。
张居正展露了胜利者姿态,笑问道:“看来,肃卿对我门下弟子多有了解啊,这我心里有数,肃卿还知道别的吗?”
在座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想瞒过谁。
如若没有来自江南的海瑞解局,他就此失势,甚而丢掉内阁首辅大臣之位,高拱坐上高位,也不会放过他门下弟子的。
一切都不过彼此彼此。
“我还知他急于报效,善于报复,元辅,日后就不怕不详吗?”高拱近乎诅咒道。
首揆门下,多为反骨之人,迟早有一日,会遭遇背叛。
门生背叛恩师?
那是会遭万人唾骂的。
张居正将高拱的话当成了失败后的破防,哂然一笑道:“或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