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飞鹰菱角 (第3/3页)
你,能骗钱主席?地点是日本人敲定的,我也没有办法,过了今晚,万事皆休,别人就是想嚼舌头,也得看时候,这眼瞅着太阳就掉在上了,掌灯时分,人鬼不知,从水路到陆路,也就只在你这个地界上下个坡,从这儿到省城不足十五里地,只有一个地方要过,虽是雄关险隘,但日本人在那里有埋伏,有接应,知道什么地?”黄金岭一脸笑容,泛出金子般光辉。
“莫非是……?”
黄金岭又粗又短又糙的手,盖住钱东升的嘴,“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他摇摇硕大脑袋,一脸笑容,象怒放的花。这个五短身材的人,也不象特别有智慧的人,怎么就赤手空脚在清仁府地界上,打下一片天地?那些有家势、有谋略的人,甚至是有资本的人,一个个被这个外表粗糙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许多人只要一提及他的名字,就瑟缩发抖。
“黄爷,只此一回,下不为例!”钱东升忌惮这个名字,只有一脸苦笑。
“这就对了吗?好处少不了你的”他拍拍钱东升的瘦脸,“你太单薄了,胆子大一些嘛,知道吗?我当年就是清仁府一混混,吃不饱,穿不暖,被人耻笑,被人打骂,我以为我一生就这样了,一个老乞丐对我说:孩子,认命吧,老天爷把我们带到世上,就是让我们受罪的,这样挺好,你看我要了一辈子饭,无儿无女无牵挂,也活过八十岁,算是高龄,怎么活不是活?说实话,他对我很好,我也想象他那样:为衣食所累!可就是有人不让我那样活,要个饭他们还要打骂,老乞丐就是因为这,被人活活打死,要口棺材都不给,只给三个铜板,我们的命咋就这么贱?不如一条狗,三个铜板,买条草席都不够,我愤怒了:这世道吃人哪!我一气之下,乘夜色杀了那人全家,放火烧了房子,带着一帮混混打天下,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循规蹈矩的人,永远没出息!一个混混,不能称爷吗?”
“黄爷!好象他们来了!”有人进来报告。
“好!通知我们的人,接货!”
一天星宿,没有月亮的晚上,江水呜咽,荧火虫早处乱飞,蛐蛐在浅草中低吟。
朱克定并不知道沈仲田是扛着责任来的,酒虽然喝得兴奋,并没有耽搁事务,他喝得有些摇晃,然后直接走到驾驶楼,朱克定坐在副座位置上,看着他的二传手乔布在熟练地驾驶着。
“朱老弟,还是你来开吧!”沈仲田拍拍他的肩。
“为什么?”朱克定有些疑惑。
“凤凰岭南浅坡要停一下!”
那里通常是货到菱角镇卸货的地方,岸上有一间小屋,一盏汽油灯,一小片乱石砌起来的平地,平时没人,上游带货,才会有人在此等候。
朱克定这才明白:货里藏货,只有这个沈仲田知道,他虚晃那一枪,戳空地上,酒的事,沈也是一清二楚的,曹瑞军、曹瑞成只是摆设,用来迷惑外人的,这个曹修德,真是鬼得很,好在刘昆仑在下面的必经之路狮子沟有准备,要不然,会前功尽弃,他最初以为是刘秉军,刘老成持重,且不轻浮,看来这都是曹的刻意为之,他小看曹了,曹不是草莽。
朱克定猜透玄机,就站起来,沈仲田不相信乔布的把握,就走过去,“你歇一下!”
“朱老弟,非常时期,非常之法,帮主不想戳这个马蜂窝,日本人的货,吃罪不起,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沈仲田一脸得意,一脸高粱花子。
在浅坡卸了货,朱克定看见是黄金岭带着青帮的人在忙活,根本不用船上的人,轻拿轻放,不敢有丝毫大意,别人在灯下忙,钱东升和他的联防队岸上站着,却给黄金岭搬一把沉重木椅让他坐那儿,眼前有个桌子,桌子上有茶壶、茶杯。
一个多小时之后,朱克定开着鲨鱼号再次乘风破浪,到了横江码头那儿,老警察坐在木椅上,下面小警察例行检查,突然狮子沟方向枪声大作,朱克定站在甲板上,看见那里火光冲天。
“出了什么事?”
“象是狮子沟方向!”有人就站着不动,要探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