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后记三·李义府 (第1/3页)
永惟二十二年,冬日天寒。
淮南道,庐州。
巢湖,周回五百里,在合肥县东南,
原本寂静的姥山岛北麓,突兀的响起了一片喊杀声。
三百名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卒,手持弩弓,刀盾,还有无数长槊,面色冰冷的冲进了山脚的一座普通营寨。
顿时杀声四起,数十名凶残的壮汉从房舍里面慌乱的冲了出来,屋里的女子和孩子多数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也有少数妇人和年长一些的孩子握紧了手里的刀。
但,黑甲士卒很有序的进行杀戮。
弩弓开道,刀盾随后,长槊捅杀,轮流往复,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这些壮汉全部都杀戮殆尽。
随即他们冲进各处屋舍之中,然而,在里面的女子竟然多数跪了下来,然后痛哭了起来。
随即,所有的屋舍全部都推开,藏在屋舍深处,伪装作烟囱的铸钱炉,还有藏在最后面的矿洞,彻底现出身来。
一道黑衣黑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平静的按刀看着这一切,冬日的阳光下面目清晰,这个人赫然正是李甲。
随即,他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远处的湖面上。
十几艘大小船只已经出现在了远处。
很快,小船已经抵达。
上百名地方衙差和役卒已经上岸,为首的,赫然是一名浅绿色官袍的县令。
李甲平静的从山腰而下,四周密密麻麻数十名黑甲士卒已经汇聚在了李甲四周,面色冷漠,手按长刀。
两群人快速的接近,刚上岸的当地县令看着山腰上下来的人,嘴里想要喊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喊出来。
只是右手不停的颤抖。
县尉看了县令一眼,然后直接从侧后站出,高声道:“前方之人停步,报上你们的身份,放下兵刃,不然以谋反论罪。”
李甲没有理会县尉,依旧平静的走上前,神色淡漠,但没有拔刀,县尉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一停,其他人也全部都停了下来。
很快,李甲就已经走到了众人面前。
县令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合肥县令张树辉,见过阁下,不知阁下来自何处,为何行事未有通告地方?”
“你说的是没有通告你,还是没有通告庐州刺史韩褒?”李甲淡漠的看了张树辉一眼,然后将手里的令牌扔进了面色丕变的张树辉怀里,淡淡的说道:“大理寺,刑部,千牛卫,钱监,奉命查处恶钱事,有人私造铸钱炉,按律族诛。
还有你,合肥县令,你被免职了,吏部公文这会应该送到县廨,由县丞暂代县令,而县尉暂代县丞。”
张树辉整个人直接懵了,他忍不住的看向身边的县尉。
县尉这个时候已经后退一步,然后对着李甲拱手道:“下官领命。”神色间,是压制不住的喜意。
张树辉面色苍白的抬头道:“刺史,韩刺史?”
“庐州刺史韩褒,免职,下狱。”李甲一句话说完,然后直接转身,朝着山腰而去。
张树辉浑身不由得颤抖,最后他看向了身侧的县尉。
面对面,县尉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
腊月二十六。
长安,两仪殿。
丹陛高耸,铜鹤独立。
一身赤黄色衮龙袍的李承乾淡漠的坐在御榻上,看着手里的奏本,目光简单快速的掠过其中的内容,然后挑眉看向站在坐着的三名朝中重臣。
尚书左仆射赵元楷,尚书右仆射来济,吏部尚书李义府。
白发苍苍的赵元楷,拱手道:“陛下,永惟二十二年天下赋税已经统计适当,相比于永惟二十年,赋税增长半成,稳健持续,另外,天下百官查核,有五名刺史有差,已经处置。”
“嗯!”李承乾目光扫向后方的李义府,说道:“吏部提个名单给朕,正旦大朝,宣布继任者。”
“臣领旨。”李义府神色严肃的拱手。
“嗯!”李承乾看了李义府一眼,神色满意的点点头。
距离李承乾封禅嵩山已经过去六年,朝中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李勣在两年前请致仕,虽领司空,但也如同长孙无忌一样,不再参与朝政。
尚书左仆射杜正伦,因子犯杀人罪,被免去尚书左仆射,调任西昌州,同中书门下三品。
梁建方致仕,苏定方调任蕃州大都护,同中书门下三品。
赵元楷进封尚书左仆射。
中书令孙伏伽在做了两年尚书右仆射之后,请致仕。
李承乾便将来济从安西大都护调了回来,任尚书右仆射。
吏部尚书李乾祐升中书令。
御史大夫崔义玄升适中。
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义府调任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左卫将军姜恪转黄门侍郎。
刑部尚书尹君转御史大夫。
吏部侍郎戴至德任刑部尚书。
吏部考公郎中李敬玄进吏部尚书。
……
李承乾收回思绪,问道:“杜卿在西昌州两年了,如何?”
赵元楷拱手道:“回陛下,杜相在西昌州行事稳重,诸事行正,西昌州这几年发展极快,其人功劳甚大。”
“嗯!”李承乾轻轻点头。
杜正伦之子在两年前当街失手杀人,杜正伦因罪牵连,被罢相,贬任西昌州都督,同中书门下三品。
如今的大唐,虽然有多人在地方以大都督,大都护,同中书门下三品,但人们都知道,基本上都没有回朝任职的机会。
而杜正伦之所以还保留宰相,便是因为他儿子的那桩案子,实在太过蹊跷。
在西市大街上,和别人吵了几句,然后一阵混乱,人就死了,而杀人的刀,就握在他儿子的手上。
事后详查,死者和杜正伦之子,此前从未见过面,也未有任何恩怨,只有一件事有蹊跷,死者的母亲在五年前病故,原本因欠债无力安葬,但不知道有什么人,出了一笔钱,替他安葬。
死者无儿无女,母亲死后没有任何亲眷,甚至朋友在几年来也逐渐的疏远,两年前突然就死在了杜正伦之子的手上。
虽然有自杀的嫌疑,但这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即便是有构陷的成分,但三年的时间足够湮灭一些证据了。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用死士进行的陷害,但就是成了。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有翻案的可能。
李承乾也只能处理杜正伦之子,而杜正伦因其子杀人,虽然没有任何包庇之事,但他已经不适合坐在尚书左仆射的位置上了,所以李承乾只能将他调任西昌州,同中书门下三品。
不过很多事情,虽然一时之间查不出来,但时间一长,终究还是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
死者的母亲那件事,虽然因为时间久远,所有的线索都被人湮灭,但是那人收到钱财安葬母亲的前后,长安城正好发生了一件大事。
杜曲,被人凿开了。
凿开他的人,正是杜正伦。
杜正伦出身洹水杜氏,与京兆杜氏同出一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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