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稷 (第3/3页)
也,虽欲不安而不能。
而纷扰胶葛,以利害动其心者,恒罔于其一定之轨则,而憧憧于往来。乘大正者,以御阴阳,以裁万物,以断是非,以贞吉凶,非自安而忘物也。本无不安,静以应静,而安如其安也。
然而天下则已几矣,一静之必一动者然也。阴阳之变无畛也,泄于极盛之中,而后著于已衰之后。万物之用无常也,成其各正之性,而自有其相感之情。
是非之际甚微也,君子有不可恃之仁,而小人亦有未亡之彝。吉凶之至不测也:成乎吉者,置其已得而迎其未来;贞于凶者,小信且穷,而微权当审。故方其静见为静,而动者固然矣;乃即其动,而静者初未离也。无不可安者,惟其几也,故曰:“知几其神乎!”介于石也。
然而阴阳之变,皆可承也;万物之用,皆可任也;是非之数移,无往而不有是也;吉凶之递进,无处而不可吉也;一动一静,而天下之理毕也。
则知几者知之而已矣,善之而已矣。穷神知化,通志达情,而心恒持其衡,又岂有不康者乎?
呜呼!至于康而耳且顺矣,从欲而可不逾矩矣,帝之道、圣之功至此而极矣。子曰“为之难”,难此者也。一念以安止,即一念以惟几,而又必其康也。
心有两端之用,而必合于一致。天下有三累之情形,而各适如其分以应之。圣人之用心,至于义精仁熟,而密用其张弛开合之权,以应天地动静之几,无须臾而不操之以尽其用。盖用心者,圣人以之终身,以之终食,而不曰理已现前,吾循之而无不得也。
此大禹之心传,为千圣之统宗,至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