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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十论

    桓公十论 (第1/3页)

    一

    春秋之始,郑初为周腹心之蛊,以树齐而息王迹,所不能得者,宋、鲁耳。齐、郑胁之贾之,而犹傲立焉。轨弑隐而鲁不能亢矣,冯弑殇而宋不能亢矣。

    郑定鲁,则鲁之制在郑;齐定宋,则宋之制在齐。是以虽战于郎而鲁不支,载战于宋而宋愈屈。宋、鲁之为齐郑役,齐、郑不能驱,而宋、鲁自驱。

    河决鱼烂,其溃自内也。故何进无城南之祸,则袁、曹不能夺汉;八王无荡阴之变,则聪、勒不能剥晋;高、许无淮北之讧,则维扬不沦;黄、左无上流之争,则白门不陷;孙、李无武、攸之激,则滇、黔不亡。寇有幸而非幸,己有以亡而后或亡之。《诗》曰:“天实为之,谓之何哉!”悲宜臼、伯服之内裂,而犬戎得收其际也。

    二

    东诸侯之势走齐,南诸侯之势走楚,而周无以制其命。五伯之事兴,战国之势成,胥于桓王之世矣。

    西诸侯之入于秦,南诸侯之入于楚,北诸侯之入于晋,周之所与依者,东诸侯而已。

    齐早有贰心,而郑为奸首;鲁,懿亲也,邻于齐而弱于齐;宋,上公也,邻于郑而与郑不相下。鲁之所结,卫、陈、蔡之所依,胥宋也。

    会于稷而宋为郑使,齐乃主会以置执政于宋而操其命;会于北杏而宋为陈使,齐乃自霸以左右宋而唯所欲为。故二会者,东诸侯走齐之大司也。

    由是言之,则春秋之始,宋亦重矣。宋所趋,卫、陈、蔡不得不趋;四国所趋,鲁不得不趋。鲁东扼于齐,而西无宋、卫之援,南无陈、蔡之助,不趋齐而孤立不堪矣。督弑殇,而冯以同逆得国,万弑闵,而御说以非次得立,齐两成之,宋所以驱东诸侯而成齐之势。

    桓王无问焉。“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伤于郑而仰息于齐,欲不然,得乎?

    三

    三代以放伐得天下,而犹有揖让之余心焉,则尊三恪而授之权是已。《诗》曰:“既有淫威,降福孔夷”,威淫福夷,系天下者。恶乎不重也!故流及东迁,周命已替,而宋犹为天下重。合天下于齐者,宋也;合天下于晋者,宋也;合天下于楚者,宋也。齐不得稷之会,不能得鲁、卫、陈、蔡;不得北杏之会,不能得霸。

    晋不得宋之舍楚而即己,不能收城濮之功。楚不得向戌以主弭兵之约,不能致东诸侯而兼陈、蔡。故宋者,先王所假借,以维系天下者也。

    听齐、郑之邪说,假之兵端,以责其不王之罪,而弑君则未之问,此桓王之所以为桓也。

    四

    楚自蚡冒以来,讨国人而聚练之,未尝一日忘天下也,其壤亦辟,而料民亦强矣。

    乃积之数百年,进不能逐东周已失之鹿,而退为秦所劫持以底于亡,则始谋不臧,自熊通而已失也。

    天下有不可争者二:势之所互持也,名之所共禁也,皆不可争者也。势之所互持,理之顺逆存焉;名之所共禁,义之顺逆存焉。故取天下者,常俟势之所持于其散,而避名之所禁。熊通之强也,亦既围鄾败郧,盟贰轸,伐绞罗,以凭陵于汉上。

    乃自汉而北,其西则夔、庸、巴、蜀之境也,其东则邓、蔡、陈、许之境也。周之既东,西京已沦于嬴氏,胥天下所为立国者,此豫、兖之土耳。周室托焉,大名之所系也,齐、晋、宋、鲁之户牖属焉,大势之所趋也。

    藉令熊通知名之不可犯,势之不可撄,罢东图而并力西向,沿汉溯江,因夔入巴,收汉中,据斜骆,席天府之余,有宗、傁之众,以拊秦人之背,而问西周之故土,天下固弗之禁也。秦又以孤立而不能相亢,不百年而天下之势已牢折于楚矣。乃熊通弗之知也,西圉之不图,而北逾冥厄,以寻兵于申、息、邓、蔡争天下之所必争,而多得怨恶于宗周之肺腑。故郑始南与蔡、邓同忧,而终不容不与齐、晋相保,故一折于齐,再折于晋,宋、郑滨于亡,而终以死捍之。逮熊其之中叶,灭夔以辟西境,盖已陆逾巫山,水陵三峡,入巴、蜀之阻而扼其吭矣。然而终不能得意于两川者,则以中国之怨恶已深,齐、晋、宋、郑蹑其尾而履之,势不容舍东而专西也。

    庄之强也,灭陈而不能有,入郑而不敢留,灭萧而只为宋利,势持之也。向令县陈疆郑,抚萧临宋,而中州冠带之国,必与死争一日之存亡矣。

    抑不审而向陆浑以窥三川,而孱周之大夫,得以片语折之三军之上,名禁之也。向令因陆浑,迫宗周,取九鼎,而匹夫庶士,且得揭竿以驱之矣。故犯非其所敌者,虽胜而败踵之,虽强而弱且制之。

    楚唯结衅于齐、晋者深,而祸成于吴者遂大。祸成于吴,不能蠲忿以收吴,始假手向戌之偷心以释仇于晋,其亦晚矣。晋阳与讲弭兵之好,而阴用吴以食其腹心也。晋之初起,秦方唯晋是忧,故南讲以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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