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昏候 (第1/3页)
一
扬雄曰:“鸿飞冥冥,弋者何篡焉?”雄未能践其言也,若其言,则固可深长思也。冥冥者时也,飞者道也;鸿以飞为道,不待冥始飞也,而所以处冥者得矣。
弋者之不篡,非有篡之之心,限于冥而罢其机牙也。苟有可篡,则于冥而篡之也滋甚。唯使弋者忘其篡之情,而后鸿以安于云逵,其以销弋者之情已久矣。
王敬则反,欲劫何胤为尚书令,散则长史王弄璋曰:“何令高蹈,必不从;不从,便应杀之举大事,先杀名贤,必不济。敬则乃止。夫胤何以得此于弄璋乎?
至何点而尤危矣,崔慧景反,逼点召之,点弗能脱,唯日与谈佛义,不及军事。慧景败,东昏侯欲杀点,萧畅曰:点若不诱贼共讲,未易可量。”东昏乃止。点又何以得此于畅邪?点与胤之时冥矣,上有乱君,下有乱臣,而二子若罔知也,守其飞之恆而已。
二子者,学于浮屠氏者也,而守其恒以自安于道,且若此矣,况君子之忠信为甲胄,礼义为干橹者乎!
飞绝于地,而非有择地。故二子迫处于吴、越之闲,而不必浮海滨而居荒峤。飞无求于人而人自仰之。放杨、弄璋不必与相知,而曲为之护。
乱君乱臣,弋之不可,而弋之之志自消。二子岂以飞为避弋之术哉?自翔于云路,而弋固莫能篡也。
故飞者,非怙之以不可篡也;冥者,非可乘以飞之机也。天下无道,吾有其道,道其所道,而兴天下无兴。然而道之不可废也,不息于冥,亦不待冥而始决也。
持己自正,修其业而人心自顺,生死祸福,俟之天,听之世,己何知焉?是故扬雄氏之言。可深长思也,而非固为暗晦以图全之陋术也,愈于庄生曳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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