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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05

    5 005 (第3/3页)

单方面的冤家。

    明面上,盛从渊可并未与她有任何过节。

    所以宋衿禾只得咬了咬牙,不情不愿道:“好巧盛公子,方才多谢你了,我没事。”

    盛从渊敛目,视线落到宋衿禾手里紧拽的半根红绸上。

    红绸坠着的木牌旋转晃动,两个并排的名字在他眸底一晃而过,刺得人眼眸生疼。

    盛从渊艰涩动唇,嗓音渐冷:“来求姻缘?”

    宋衿禾指尖微动,下意识也侧头看了眼手中破损的祈愿,心情一时间更烦闷了。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眉心也不禁蹙起。

    毫无信仰之人也不可避免被好似巧合却接连不顺的预兆所影响心情。

    古怪的梦,大凶的签,还有未能挂上的祈愿。

    每件事分开来看似乎并无联系,也可只是无谓的偶然。

    但偏偏全都堆到了一起,让人难以忽视。

    “但它坏了。”盛从渊的声音划破沉思,突兀传入耳中,好生冒昧。

    宋衿禾从怪异中抽回思绪,不解地看向盛从渊。

    他眸色深沉,面上淡色显得好似别有深意,又好似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们之间,是她单方面的冤家,也是她单方面的某种熟悉。

    但明面上,她和盛从渊可没有熟稔到谈论如此话题的程度。

    宋衿禾敷衍地又“嗯”了一声,无心与他过多交谈,便再次向他道谢:“多谢盛公子方才的相救,那便不耽搁你进观祈福了,我先告辞了。”

    盛从渊面色一沉,袖口下的手掌不自觉握紧成拳,自是明显感觉到她对他避之不及的冷淡。

    可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既是忘记他了,也是疏离得当地回避外男。

    两相加之,像一颗巨石砸中他的心脏,又坠着他不断下沉。

    盛从渊沉默地看着宋衿禾转身离去,映在他眸中纤瘦身形渐行渐远。

    好似他们之间的缘分,从他错过与她的约定那一刻起,就在逐渐流逝,直至彻底消散。

    本就该是这样的。

    她已是与人定下婚事,他别无它法。

    即使坦明身份,即使解除当年的误会。

    也改变不了她即将嫁给别人的事实。

    只差一点。

    就像方才宋衿禾只差一点就挂上了她和祝明轩的木牌。

    他也只差一点,就能赶在她定下婚事之前与她重逢。

    盛从渊自来到京城后这五年一直在寻找宋衿禾的下落。

    起初盛从渊人脉有限,也不得肆意张扬打探一位闺中少女。

    后才知晓,因宋宁远派裕襄城一事多有隐秘,而宋衿禾也正好在他来到京城那一年,随宋宁一同离京了。

    难怪他一直不得她的消息。

    自打探到宋衿禾的消息,他每日仅睡一两个时辰,拼了命似的要将手头事务了结,而后尽快启程赶往裕襄城。

    随后便是突如其来的重逢,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不死心的查探,得知她定下婚事的日子,竟正好是他打听到她下落的时候。

    命运弄人,明明只差一点,却是怎也来不及的。

    突然,远处已缩小成一道模糊的恍影忽的停住脚步。

    盛从渊神色晦暗不明地眯起眼来。

    他看见她在堆积的香灰前抬手,毫不犹豫地扔掉了那块被破损红绸坠着的木牌。

    即使没有清晰看见,他也能想象出那块写有她和别人名字的木牌沉入了乌黑的香灰中。

    糊花上面的字迹,淹没它存在过的痕迹。

    横刀夺爱如何?

    盛从渊心下陡然生出阴暗卑劣的想法,且似抑制不住的潮涌一般,铺天盖地蔓延他的胸腔。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眸中早已捕捉不到那道离他远去的身影。

    许久后。

    盛从渊忽的转身走进道观,走进那间仍旧热闹的红仙殿。

    殿内无人知晓,跪拜在蒲团前的男子正在祈愿有违道德的心愿。

    他也心虚地自欺欺人,没有摇动签筒求一支或许不被上天允许的签运。

    递给他红绸和木牌的小道士还友好地祝愿他:“望施主心想事成。”

    盛从渊手持红绸朝姻缘树走去。

    他面无波澜抬首阔步的模样,全然不似将做一件见不得人的卑劣之事。

    他长腿一跨,轻松登上宋衿禾方才在石台上站立过的位置。

    被她极力拉扯过的那根树枝早已归于平息不再晃动。

    盛从渊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将那根树枝拉到身前。

    红绸下坠着的木牌上写下的名字替换了方才没能被挂上的位置。

    稳稳当当,随风飘扬。

    盛从渊冷冽的神色终在眼前一抹红艳中松动。

    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却是苦涩。

    唇边低声好似自嘲:“万一……如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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