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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随手翻了几页。”
谢屹将书往前一扔,接着又道:“猜我看见了什么?”
不用猜了,不用猜,肯定都看见了。
沈书瑶从未有过如此的绝望,当初阴差阳错嫁给谢屹时,她尚且能接受,没有过绝望。可是现在,她真切的感受到慌乱无措。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或者,现在不承认,有用吗?
“我的书找到了,这,这不是我的。”
谢屹闭了闭眼,眼底的怒意快要克制不住了。
“沈书瑶,你还撒谎。”
记录她心事的札记此刻飞到她脚边,打开的那一页字迹清晰,谢屹两字映入眼帘。
“谢屹…”
她上前两步,慢慢靠近他,看着男人的胳膊,想抓着又不敢,怕他更厌烦。
“你听我解释,我…”
她想解释,可一个字说不出来,不知从何说起。
“我…”
“想解释什么?”
男人起身,绕过书案在她跟前站定。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满是凌厉的光芒。
沈书瑶缩了下,别开眼,解释说:“我,这,当时乱写的,不是真的。”
“那什么是真的?”
谢屹步步逼问,她不承认,试图蒙混过关,是了,她一直这样,嘴里没几句真话。若不是证据摆在眼前,想必她也不会承认这是她的东西。
谢屹忽然想起当时的琼华宴,他和几位公子在廊下闲聊,而她站在不远处的湖边赏灯,眼睛直勾勾的越过湖面看他。那会他们打趣,说沈书瑶胆子大,爱慕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望着他,想必情根深种。
那时他心如止水,没什么感觉,只觉得眼前的少女确实大胆。婚后,她再没有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她看的不是自己,想嫁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二弟谢俊。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青筋明显,手背泛白。
谢屹深吸下,尽量保持理智,“我问你,若不是岳母误会,去求了陛下赐婚,你是不是想嫁给谢俊。”
她不能说是,只能保持沉默,可是她的沉默在谢屹看来,等同于默认。
被他说准了,从前沈书瑶想嫁的人确实是谢俊。
他的心被撕成碎片,伤口淌着血,血淋淋的,一片赤红,难以愈合。
男人薄唇抿成直线,下颌绷紧,望向她的眼神愈发可怖。
“与我同床共枕,可想过他?有错认过吗?”
如果她说有,谢屹想掐死她。
“没有。”
沈书瑶怕了,谢屹从没对她发过脾气,这么生气,哄不好了。
颤抖的小手伸向他的胳膊,语气诚恳,夹着颤音道:“没有,没想过他,想的都是你,你信我。”
男人眉眼怒意消了两分,又问:“现在呢?心里可还有他?”
沈书瑶坚定的摇头,语调比刚才更诚恳,“没有没有,谢屹,你相信我,好好听我解释。别生气了。”
怎能不气?
太多了,她欺骗自己的太多了,谢屹一时无法接受,需得冷静几天,好好想想。
男人凝着眸子看了她半响,她慌得红了眼眶,眼睫湿漉漉的,根根分明,泪水含在眼里没掉,欲坠不坠的样子更惹人怜爱。
谢屹敛眸,怕多看两眼心软,狠心甩开她的手,抬脚往外走。
沈书瑶拉他,低声下气,“别走。”
“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
有,有真心。
她正要点头,又听他压着声线道:“你晨昏定省,孝顺公婆,对外装的宽容大度,不过是为了一个好名声。为我洗手做汤羹,做衣裳,表现的温柔贤惠,也是为了我的尊敬,结果呢,全是假的。有哪样是你做的?”
没有,就连账本都是旁人帮忙。
“沈书瑶,你说,你用心了吗?”
小脸惨白,红唇张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他都知道。
谢屹最后看了她一眼,“我们该想想,夫妻间毫无真诚,可会长久?”
话落,男人拂袖而去。
她神情恍惚的愣在原地,眼泪打着转,待她回过神来追出去,只看到漆黑的夜,早已没了身影。
晚风急,佛过身旁有了凉意,冷得打个颤。
-
沈书瑶流着泪把札记捡起来,自己看了两页。前边是出嫁前写的,后边是出嫁后写的。嫁进谢府后,她就没提过谢俊的名字,也就前边写了段,偏偏,就这么巧。
她翻看出嫁后的记录,惊觉,自己居然写了这么多真心话。难怪谢屹气成那样。
…
嫁进谢府的第一日:我哭了,谢屹以为我是疼哭的,才不是。我只是觉得,再回不去从前了。而且,他也不温柔,失望。
第二日:谢屹话真少,不知在朝堂上是不是也这样?要是与同僚争辩,争不过怎么办?不过也好,日后与我争执,肯定落下风。
第五日:林氏带我去喜宴,一群夫人围着我打量,幸好我聪明,把她们哄得团团转,夫人们欢喜极了,直夸我懂事。我沈家的名声就要逆转了。
第十日:林氏试探问愿不愿意给谢屹纳妾,我当然说好,不能说不行。不过纳妾的话,自然要好拿捏的,可不能让妾爬我头上去。
…
第二十日:谢屹此人不解风情,如同木头,床笫间总是一个姿势,我乏味了。我会的多啊,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
第三十日:谢屹回来时衣服上有血迹,估计跟人干架吃亏了,我好心安慰两句,居然跟我摆臭脸,哼,那人怎么不下手重点,好好教训他。
第五十日:让穗华做了件寝衣,我借花献佛,对谢屹说是我做的,谢屹居然信了,他可真好骗。下次还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