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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九百连墩墓

    序章 九百连墩墓 (第2/3页)

这片田里,我们要步行啦。”

    本以为见到田地,离村子也远不到哪里去,谁知道这一走就是大半天,直到月亮高挂我们才隐约看到了山坳间为数不多的灯火。我直呼上当。老揣腼腆地解释道:“到了到了,前面就是我们庄。你可不知道,村里花了大工夫准备酒席,老少爷们儿都等着看洋人学者呢。”

    “你就吹吧,一会儿牛皮吹破了,看你怎么交差。我们三个可都是地道的国产坯子。”

    “那不是有Shirley小姐吗?”老揣叮嘱说,他先前已经在村支书那儿夸下海口,把自己在美国创业打拼的故事吹得天花乱坠,这次重归故里,引来洋人朋友登门道贺,在揣家庄的历史上,那简直是空前绝后必须载入族谱的大事。所以,我们三个必须把架子端起来,给他长一回老脸。

    “操,合着我们跨个太平洋,就为了给你撑回脸面,”胖子调侃道,“那你这脸可够长、够厚的,都快赶上万里长城了。”

    揣家庄带有浓厚的荆地风味,村民热情好客,食物以辛辣为主,各家各户单门独院,院落周围修建有围墙,不仅墙头缠有荆条铁刺,连墙体表面都露着玻璃碴和锋利的瓦楞碎片。村支书介绍说,山里有野狼,早些年闹过灾,家家户户丢鸡丢羊,还死过小孩。有点劳动力的早就背井离乡另投生路去了,剩下的壮年越来越少,到今年就只剩十二户人家,全村加起来不过三十来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田地早就荒废了,村里的经济来源主要以手工业为主。早上陪着老揣来接我们的青年是村支书家的两个儿子,明年这个时候估计也该进城务工了。我见他眼眶泛红,急忙拉来老揣一通狠夸,安慰村支书说落叶归根,该回来的总会回来,老揣就是一个光荣的例子。谈起老揣,村支书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举着海碗要跟我们走一个。

    大家伙喝得尽兴,全村老小都跟着闹了一整晚,村头的篝火烧得旺,村民的兴致特别高,有几位花甲老人扎起蓝头巾,换上了五彩斑斓的绣花衣裳,为我们跳起了古朴神秘的荆地传统舞蹈。Shirley杨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感兴趣,追着跳舞的大爷问了许多细节,可惜老头满口方言所答非所问,Shirley杨听得一头雾水,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坐回篝火边上。我凑过去解释说,几位大爷跳的是火师舞,古时候的荆人信仰火神,供奉凤凰图腾。火师相当于他们的祭司,掌握着星象、占卜、医疗等技术,在当时的地位非常高。这种舞蹈流传到今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大部分舞步早已失传,观赏性胜过其他。Shirley杨听得两眼放光,对我大有刮目相看的意味。胖子啃着油汪汪的烤猪蹄,大力拍在我肩膀上:“可以啊兄弟,小抄没白打。”我生怕胖子破坏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急忙拿起一坛酒塞进他怀里。

    按照当地习俗,住家的新屋必须由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通力协作共同搭建,不可聘请外来工匠。房屋建成前,村中女眷更不得擅自靠近施工现场。老揣一家人刚迁至此地,住房尚未竣工,目前借住在村支书家中。我和Shirley杨以及胖子三人作为外来宾客,则被安排住进了村上唯一的招待所里。说是招待所,院前院后一共就两间房,连个烧水的柴房都没有。虽然入春,但山里的夜晚寒冷无比。老揣事先为我们准备好了新被褥,又用水泥、砖块砌了一方可以悬锅的小灶。他媳妇对于这种简陋的住宿环境十分过意不去,坚持要求和我们换着住。我忙说:“嫂子你别见外,屋子收拾得够舒坦了。一会儿添点柴,我们还能热酒喝,比住外边自在。这都快11点了,老揣今天喝得有点大,你赶紧带他回去休息。”老揣为了证明自己神志清醒,大力挥手,对我们高喊道:“我没喝多,我记着事呢。杨小姐,你屋子里有尿壶,晚上别往外跑,太荒了。哈哈哈,就在床底下,我特意找来的。”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老揣他媳妇拽起他的耳朵直往外拖,临走时不住地向Shirley杨道歉。Shirley杨尴尬地挥手道别,见人走了,又转过头来,瞪着大笑不止的我和胖子。

    “笑什么笑,严肃点!”我掐了胖子一把,对Shirley杨敬礼道,“报告首长,警卫员小胡、小王已经到岗,请首长去里屋安心休息。”Shirley杨抱着被褥进了内屋,我和胖子则和衣躺在外面的一间小屋里。床铺虽然老旧,但褥子底下铺了许多茅草,既厚实又温暖,睡在上面轻飘飘的。我俩有一茬儿没一茬儿地聊着,想起了当年插队时的时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我睡得迷迷糊糊,耳边传来了阵阵似哭似笑的歌声。我翻了个身,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时,脸上忽然感到一阵刺疼。我睡意正浓,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爬起身,一睁眼,差点吓得跳了起来。我床头不到半米的地方,直挺挺地站着一个披头散发、光着脚的女鬼。我刚要喊,那女鬼“呼”的一声飘到了我跟前,冰冷的手捂在我嘴上。

    “是我!”她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形象不佳,急忙拨开头发,我这才看清床前站着的人是Shirley杨。这下我更慌了,比见了女鬼还害怕,抓起被子问她:“这么晚了,干吗呢?还不睡。”

    她欲言又止,扬了扬左手上提着的东西对我说:“你起来看看,我觉得有问题。”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大致只能看清她手中提着一个扁平的壶型物,一边起身一边问:“什么玩意儿,哪儿找来的?”

    “床底下,”她犹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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