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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眉心剑痕

    6 眉心剑痕 (第3/3页)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盛凝玉“哦”了一声,也不追问,任由谢千镜摆弄她的右手,歪着头,浑不在意自己的发丝落在何处:“不为何啊,我单纯不想吃你的血肉呗。”

    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谢千镜为她敷药的动作一顿,睨了她一眼,笑意却又淡去,整个人显得极冷:“别人的就可以么?”

    这话问得太奇怪,但盛凝玉莫名理解了他的意思。

    “说不准啊。”盛凝玉眯起眼,没心没肺道,“我又没那么好心,遇到个不喜欢的、看不顺眼的人,说不定就和褚家人一样,把人绑在身边,日日夜夜吸食血肉。”

    话音刚落,右手被重重一勒。

    盛凝玉“嘶”了一声,抬眼看向谢千镜,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抱怨道:“能不能轻点?这也太疼了。”

    谢千镜头也不抬:“疼了才长记性。”

    此话一出,两人又齐齐静默。

    光影浮动,尘埃可见。

    盛凝玉的头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眯着眼侧着欣赏谢千镜菩提莲似的高洁姿容,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

    就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在她练剑受伤时,会愿意仔细的为她包扎。

    哪怕费时甚久,哪怕不合规矩,哪怕要为她越海翻山。

    那些她从不在意的伤痕,都被那人一点一点,温柔又仔细的修复。

    不是她的未婚夫褚长安,也不是二师兄容阙,更不会是凤潇声那个忙得脚不着地的家伙……

    是谁?

    盛凝玉只觉得脑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曾经觉得习以为常的一切,此刻竟然都显出了几分细微的异样。

    她关于褚长安的某部分回忆完美又清晰。

    可正因为太完美太清晰,反倒令人生出了几分怪异来。

    “谢千镜。”盛凝玉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我们以前见过么?”

    她的眼睛很漂亮,不是那种雕塑般的好看,而是一种充满生机,肆意妄为的漂亮。

    像是一轮月色载着满天星河,漫无边际地对所有许愿者投下月华。

    谢千镜松开她的手,兀自整理起桌面的东西:“我以为谢道友会先问我,是如何从褚家逃出来的。”

    总觉得他似乎又变得冷淡了些。

    但这样的他,又似乎才是真正的他。

    盛凝玉歪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谢千镜没有回望,甚至整理东西的动作都没有分毫停歇。

    “自然不曾见过。”他收拾好了药材,闻言抽空抬起头,“褚家人迟早会反应过来,你我最多再休息一日,明日清晨必须动身离开。”

    盛凝玉应下,起身推门,却又在触碰到门锁处停下。

    右手手腕处还被纱布仔仔细细地包好,远比她昨夜七歪八扭的包扎好看。

    “对了,谢道友,先前诸事不明,有所隐瞒。”盛凝玉偏过头,“我姓盛。”

    谢千镜动作一顿,侧首望向她。

    骄阳之下,浮世尘埃弥漫,阻挡了视线,模糊得刹那仿若真真切切地回到了某年某月年少时。

    少年初相逢,虽是心存师长教诲,彼此陌生警惕,却又耐不住好奇的试探。

    真真假假,虚虚掩掩。

    【但名字我可没骗你啊!】

    “但名字可是真的啊。”

    盛凝玉挑眉笑起来,眼睛弯如新月。

    饶是经历这许多,她此时笑起来却依旧明媚张扬,恍然间仿佛当年初见时,提着一柄长剑,就能要去捅破云霄。

    “我真的叫明月,以前的朋友师长都这么叫我。”

    【我小名就叫“明月”,身边亲近之人都这么叫我。】

    分明是她欺瞒在先,可此刻她却理直气壮,神情肆意洒脱的没有半分歉然。

    ——从来都是如此。

    她好像真的一点都没变。

    谢千镜长睫翕动,他垂下眼帘,遮蔽了其中瞳色一瞬间的暗红。

    “多谢盛道友如实相告,我记下了。”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抬头。

    盛凝玉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虽是将姓氏相告,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谢千镜在撒谎。

    毕竟他的眉心所留……

    盛凝玉摩挲了几下手中的树枝,有些迟疑地想到。

    那道伤疤,有些像是她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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