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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南下途中定策略

    第六章:南下途中定策略 (第1/3页)

    油灯于案头炸开一朵灯花,火星溅落桑皮纸上,留下一抹暗红灼痕。姚则远指尖朱笔微顿,墨汁于宣纸上晕开一团浓黑。摊开的东南漕运图卷铺满了整张紫檀案几,京郊、南郡、江苏三地被墨线重重圈连,细密的线条如蛛网般交织,最终所有箭头都齐刷刷指向一个地方 —— 明州。

    图卷上,江枫标注的烟石流转路线用朱砂勾勒,从蓝夷商船停泊的明州港出发,穿过运河水网,钻进江苏盐仓,再顺着漕船扩散到各州府,最后连京郊的烟馆都标着细小的红点。姚则远伸出手指,顺着朱砂线缓缓划过,指尖冰凉的触感仿佛能穿透纸面,触到那些被烟毒侵蚀的土地与人心。

    他搁下笔,灯影将身形拉得颀长,映在糊着桑皮纸的墙壁上,宛如一道绷紧的弓。案头的铜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提醒着时间紧迫。明州的烟毒已经根深蒂固,魏庸把持码头,郑三的私兵遍布水陆,蓝夷的炮舰还在海上虎视眈眈,稍有迟疑,便是万劫不复。

    “吱呀”一声,房门被悄然推开,裹挟着一股夜风的凉意,吹得灯焰轻轻摇曳。江枫身着一袭深色劲装,衣摆还沾着夜露的湿痕,他脚步轻盈,落地几乎无声,唯有腰间的短剑偶尔与护腰轻碰,发出细微的声响。

    “看明白了?”姚则远未抬头,手指重重按在明州的位置,指腹摩挲着图上标注的“商会馆”三字,“烟石从海上漂进来,钻进盐包,混进漕船,散到各处。这祸乱的根子,就在这里。”

    江枫行至案前,目光掠过地图上纵横交织的墨线,喉结微动。他伸手取过案边的炭笔,在明州码头的位置画了个圈:“魏庸将码头视作自家后院,所有进出的商船皆需经他首肯,郑三的人则如水蛭般紧盯着每条船,装卸、转运、分销,一条龙掌控。咱们手中这点人马,若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言极是。姚则远清点随行兵力,亲兵仅两百,加上江枫召集之义士,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余人。且看明州城中,郑三麾下私兵便有上千之众,更遑论魏庸可调遣之府衙兵丁,及那些被烟毒操控、甘愿为虎作伥之地痞流氓。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故而不可硬闯。”姚则远终抬眼,目光沉静如渊,暗藏千钧之力,眼底映着跳动灯焰,“你需先行一步。”

    “何事?”江枫身子微倾,语气透着几分急切。他苦等此日已三载,父亲之冤、明州百姓之苦,皆如巨石压心,令他恨不得即刻冲入明州城,斩尽那些蛀虫。

    “去寻明州城中尚未被烟石熏瞎双眼、蒙蔽良心之人。” 姚则远声音放缓,却字字铿锵:“你父亲昔日旧部中,定有铭记江千总忠义、不肯与魏庸同流合污者;还有痛恨郑三夺财害命的商户,烟石令他们血本无归、家破人亡,心中怒火难平;更有被烟石害得妻离子散的百姓,他们乃烟毒最直接的受害者,亦是最欲除害之人。”

    他顿了顿,执起炭笔在地图上明州城之位置画了几个小圈:“你需将他们寻出,暗中联络,结成暗线。我须知魏庸与郑三下次接货的具体时日,是初一抑或十五,是子时还是午时;我须知码头布防,何处是兵丁值守,何处是郑三私兵,换岗间隙几何;如同三国志11中港口防守,需明确各武将职责,合理安排井栏和冲车等武器,确保港口安全。我需要了解这些货仓的具体位置,它们是否靠近码头,或者隐藏在城市中心的某个秘密地点,以及是否设有连接它们的隐蔽通道。”

    姚则远手指重重敲在案上:“我要知道一切,哪怕他们每天吃什么、睡在哪里,都要摸清楚。唯有知己知彼,方能一击即中。”

    江枫站得笔直,窗外的风声呜咽,像是在为那些受苦的百姓悲鸣。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却又被理智压制,只重重应了一声:“明白。”

    “还有,”姚则远声音低下去,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活着回来。证据我要,人更要。你父亲的冤屈,还等着你亲手昭雪;郑三的狗头,还等着你亲手砍下。你不能出事。”

    江枫喉头发紧,眼眶微热。这些年来,他独行于黑暗之中,踽踽摸索,无人问其生死,无人恤其冤屈,唯有眼前之人,既予他复仇之曙光,亦予他久违之温情。他重重点头:“欸。”

    应了一声,江枫转身隐入那如浓墨般深沉的夜色之中,脚步声迅速被风吞噬,唯余一道转瞬即逝的幽影。

    姚则远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江枫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言语。夜风寒凉如刀,吹得他袍角猎猎作响,亦唤醒了他紧绷如弦的神经。他深知,江枫此番前行,九死一生,明州城中魏庸与郑三的眼线密布,稍有不慎,便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但他别无选择,要破这场死局,必须有人冒险深入虎穴。

    他关上窗,重回案前,拿起那卷漕运图,又细细端详了一遍。图上之每一条河流、每一座码头、每一座城镇,皆可能暗藏烟毒之踪,亦或蕴藏破局之机。他必须精心规划后续每一步,为江枫接应,亦为最终决战做好筹备。

    翌日清晨,天色尚朦胧未明,行辕前院已是人头攒动。所有随行官员、书吏、亲兵皆肃立列队,鸦雀无声,人人脸上皆凝重如霜。李参将按着刀柄立于队列前方,枝叶在冷风中发出细微脆响,他目光闪烁,不时瞟向姚则远房门,不知在盘算何事。

    姚则远缓步走出房门,一袭青黑色官袍,腰束玉带,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刀。他行至队列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自官员至书吏,自亲兵至杂役,无一遗漏。

    “自今日起,立下三条规矩,谁也不可违。”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冰冷回响,“第一条,一切地方馈赠的金银、土产,哪怕是一杯茶水,也需报备,违者以受贿论处。明州水深莫测,魏庸与郑三惯以财帛开道,笼络人心,若有人敢坏规矩,休怪本官无情。”

    “第二条,一切宴请,无论公私,一概回绝。无论是地方官的接风宴,还是商贾的谢恩宴,背后都可能藏着阴谋,说不定就是鸿门宴。我们是来禁烟除害的,不是来赴宴享乐的,谁要是敢私自赴宴,按通敌论处。”

    “第三条,任何人,均不得单独接触地方官员、商贾。刺探军情、泄露行程者,立斩不赦。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至关重要,不能有半点泄漏,谁要是干坏了大事,我定斩不饶!”

    三条规矩,字字如铁,令众人心头一震。官员们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亲兵们挺直腰板,齐声应诺;书吏们握紧手中的笔,暗自记下规矩。李参将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靴尖那点泥泞上,嘴角勾起一抹隐秘冷笑,心中暗自筹谋如何将这些规矩化作向章穆邀功的筹码。

    姚则远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走进屋内。他深知,这些规矩未必能堵住所有漏洞,譬如李参将,本就是章穆安插的眼线,迟早会将消息泄漏出去。但他必须立下规矩,划清底线,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不敢轻易越界,也让李参将的动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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