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归义军 (第3/3页)
了几步,踏入帐内灯光最明亮处。他的脚步很轻,却莫名地让嘈杂声低了下去。所有的目光,疑惑的、不满的、期待的,都投了过来。
“孙先生,诸位,”林砚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将帐内的纷争压住。他没有立刻反驳招安之议,只是从怀中缓缓取出那方山河印。古印在跳动的烛火下,流转着黯淡却坚韧的微光,印身上那些古老的山川纹路,仿佛在呼吸。
“我去了古战场,”他举起古印,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它,“此印,与这片土地深处的东西,有所感应。我们脚下的山河,并非死物。它记得文丞相的丹心,记得无数仁人志士的热血。它记得‘义’字怎么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赵猛等年轻将领脸上停留片刻。
“赵将军未醒,叛徒新遁,敌军迫近。是的,我们损失惨重,我们身处绝境。”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金石般的质感,“但义军之所以为‘义’,不在兵多粮足,不在城池坚固,而在‘义’字不灭!陈副将叛逃,带走了兵马粮草,但他带不走这山间的正气,带不走我们心中尚未冷却的血性!此刻若降,或可苟全性命,但你我此生,将永世匍匐于此,再无面目立于这天地山河之间!”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帐外呼啸的风声。
孙慕礼的脸色沉了下来:“林先生,空谈气节,可能当饭吃?可能挡刀兵?”
“气节不能当饭,但能让人知道为何而战,为何而死。”林砚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山河印感应地脉,或许……我们能找到尚未被叛徒知晓的隐秘存粮,或可利用山川地势,寻得一线生机。这比将命运寄托于朝廷的‘仁慈’,更可靠。”
他并未完全透露山河印可能蕴含的、超越现实的力量,那太缥缈。他给出的是一个希望,一个基于这方古印神秘性的、具体的、可以努力的方向。一个将破碎的信念重新粘合的支点。
赵猛的眼睛亮了起来,其他几个主战派将领的腰杆也不自觉地挺直了些。即使是孙慕礼那边的人,也有几个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绝对的绝望会催生投降,但一丝微弱的希望,却能重新点燃抵抗的火种。
林砚将山河印轻轻按在铺着地图的木桌上。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仿佛与遥远地脉的共鸣,也仿佛与帐中某些尚未完全冰冷的心跳,产生了共振。
夜还深,危机未解,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但至少,投降的提议,被暂时挡住了。
接下来,是要用这方印,这口气,在废墟之上,重新点燃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