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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抉择与陷阱

    第十六章 抉择与陷阱 (第2/3页)

谋划!

    “还有,”秦三犹豫了一下,“我在查访时,似乎……似乎被人盯上了。对方很警觉,我没能摆脱,但也没被抓住。我怀疑,不止一方在关注这些陈年旧事。”

    苏轼心中一凛。对方反应这么快?是程颐?蔡京?还是……贾易的人?

    “三哥,你辛苦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请务必藏匿行踪,暂时不要露面,一切等风头过去再说。”苏轼郑重道,“道长那边,也请多加小心。”

    “小人省得。”秦三点头,“学士,此事水深,您千万保重。”说完,他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剩下兄弟二人,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贾易……”苏辙声音干涩,“兄长,若真是他……我们……”

    “证据。”苏轼打断他,目光如炬,“秦三的话,只是线索,不是证据。阿萍的指认,单薄无力。账册上的缩写和日期,需要对应的具体人和事来坐实。断指和玉佩,需要权威验证其来历。我们现在掌握的,还不足以扳倒一位致仕的太师,更不足以掀翻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庞大网络。”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不。”苏轼走到书案前,拿起那份誊抄的账册,“我们要给他们压力,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也要给我们自己,寻找更强力的盟友。”

    “兄长是说……”

    “章惇。”苏轼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只有他,有能力,也有动机,去查,去斗。也只有借他的力,我们或许才能撬动这块顽石。”

    “可章惇狼子野心,与他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苏辙急道。

    “我知道。”苏轼看着弟弟,眼中是看透世情的冷静,“但我们现在,有选择吗?府内有鬼,外有强敌,步步杀机。程颐想借刀杀人,蔡京想浑水摸鱼,贾易想只手遮天。我们孤立无援,唯一的生机,就是让他们互相牵制,互相撕咬。章惇,就是那把最锋利的刀。至于用了刀之后,会不会反伤自身……”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色,“那就看天意,也看我们的造化了。”

    他铺开纸,提起笔:“我要给章惇写一封信。子由,你立刻去准备,我们要演一场戏,一场给所有人看的戏。”

    *

    一个时辰后,一封没有署名、但字迹劲瘦峭拔的密信,通过苏辙安排的绝对心腹,送到了章惇府上一位管事的私人宅邸。信的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两行字:

    “司马公旧物已现,关乎河工旧案及贾府。欲知详情,今夜亥时三刻,城南废砖窑一见。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同时,苏轼“病体稍愈”、暗中联络章惇的消息,不知怎的,如同长了翅膀般,悄然在汴京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流传开来。虽然语焉不详,但“苏轼”、“章惇”、“秘密会面”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足以让许多人坐立不安。

    程颐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枯坐在太师椅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轼……章惇……”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他们怎么会搅到一起?司马光旧物?河工旧案?贾府?”他猛地睁开眼,“难道是……那件事?!贾易这个老狐狸,手脚到底还是没擦干净!”

    他立刻唤来灰衣人:“加派人手,盯死城南废砖窑!还有,苏轼府外,章惇府外,都要盯紧!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另外,给宫里递个话,就说苏轼可能狗急跳墙,欲勾结新党余孽,构陷朝廷重臣,扰乱朝纲,请宫中早做防范!”

    几乎同时,蔡京也得知了风声。他正在赏玩一枚新得的玉蝉,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趣,真有趣。苏子瞻这是要破罐子破摔,还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章子厚……他会去吗?去了,又会说什么?”他放下玉蝉,对垂手侍立的斗笠人道,“让我们的人也去凑凑热闹,但不要靠得太近。重点是听,是看,搞清楚他们交易的到底是什么。另外,给贾府那边……透点风,就说,好像有人翻出了点陈年旧账,牵扯到老太师清誉。”

    斗笠人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蔡京独自沉吟。贾易……如果真是他,那这潭水,可就深不见底了。苏轼这把刀,用得好的话,或许能砍出一条意想不到的路来。他轻轻抚摸着玉蝉冰凉的翅膀,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贾府,深宅之内。

    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他左眉之中,那颗黄豆大小的黑痣,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听完心腹管家的低声禀报,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司马君实……死了都不安生。”他的声音苍老而缓慢,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苏轼?章惇?跳梁小丑罢了。那东西……真还在吗?”

    “据下面回报,旧邸西厢废墟似有被翻动的痕迹,但未能确定是否取走了什么。”管家低声道。

    “废物。”老者淡淡道,“程颐、蔡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让他们先斗着吧。苏轼想借章惇的力?呵,章惇那条毒蛇,是那么好借的吗?说不定,反咬一口,尸骨无存。”他顿了顿,“那个知道太多的小杂役,处理干净了?”

    “是,按您的吩咐,做得像是意外失火。”

    “嗯。”老者微微颔首,“那个跛脚婆子呢?”

    “还在找。慈济堂那边扑了个空,似乎被人抢先一步转移了。”

    老者终于睁开眼,那是一双深邃如古井、却偶尔闪过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手脚倒快。查,是谁做的。另外,告诉宫里我们的人,最近都收敛些,尤其是钱粮往来,账目做得再干净点。苏轼和章惇那边……必要时,可以给他们制造点‘意外’,让他们永远闭嘴。记住,要干净,不要留下把柄。”

    “是。”

    夜色渐浓,亥时将近。城南废弃的砖窑,在荒郊野岭中像一只蹲伏的巨兽,沉默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会面,以及可能随之而来的血腥风暴。

    苏轼没有亲自去。他派去的是苏辙,以及两名绝对忠诚、身手矫健的苏家老仆。他们带着账册的誊抄本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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