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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传承(1891-1900)

    第五章 传承(1891-1900) (第2/3页)

,瘦,怕他吃不了这份苦。

    “娘,我不苦。”世香说,“我喜欢砌墙。看砖一块一块垒起来,变成墙,心里踏实。”

    秀英摸摸他的头,不说话了。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仗打完了。中国输了,赔款,割地。

    消息传到店子上,像块石头砸进死水潭,激起一圈无声的涟漪。没人说什么,可眼神里都多了点东西——惶恐,茫然,还有说不清的憋屈。

    王义正那几天话特别少。他常一个人坐在院里,看着那把祖传瓦刀,一看就是半天。

    长子问:“爹,想啥呢?”

    “想咱们中国。”王义正说,“这么大个国家,让个小日本打了,还输了。输在哪?”

    长子答不上来。

    “输在手艺上。”王义正自己说,“日本人的船,是机器造的。咱们的船,是木头钉的。日本人的炮,是钢铸的。咱们的炮,是铁铸的。手艺不如人,就得挨打。”

    他顿了顿,看着儿子:“所以咱们王家的手艺,不能丢。丢了,就真什么都没了。”

    “我明白,爹。”

    这年腊月,王家出了件事。

    世富十三岁了,该说亲了。陈婶子来说媒,是八队李家的闺女,十四,人不错。彩礼要八两银子。

    王家现在拿得出八两银子。王义正说:“行,定下吧。”

    可世富自己不愿意。

    “爷爷,我不想这么早成家。”

    “咋了?”

    “我想……我想去县城学点别的。”世富低着头,“我跟世贵说了,他想学算账,管铺子。我想学木工,学打家具。砌墙是手艺,木工也是手艺。多学一门,多条路。”

    王义正愣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大孙子,心里有这主意。

    “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去吧。”王义正点头,“去县城,找个木匠铺,当学徒。三年出师,好好学。”

    “谢谢爷爷。”

    世富去了县城。在西门一家木匠铺当学徒,管吃管住,没工钱。他踏实,肯学,师傅喜欢。每月回来一次,带回些木屑刨花的味道,还有城里听来的新鲜事。

    王文修有点不舍,可王义正说:“让孩子出去闯闯,好。咱们王家,不能都守着砌墙这一门手艺。得多条腿走路。”

    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世贵也十三了。

    他不学手艺,跟着王文修学认字,学算账。这孩子脑子活,账算得清,话也说得圆。周掌柜来店里,他陪着说话,不怯场,有条有理。

    “文修,你这二小子,是块做生意的料。”周掌柜说。

    “是,掌柜的过奖了。”

    “让他跟我去城里铺子学学?见见世面。”

    王文修看向王义正。王义正点头:“行,去吧。跟着周掌柜,好好学。”

    世贵也去了城里。在周掌柜的桐油铺当学徒,学做生意,学待人接物。每月回来,带回些城里的点心、洋货,还有一肚子生意经。

    王家四个孙子,走了两个。家里冷清了些,可王义正心里踏实——孩子们有出息,王家才能兴旺。

    世香十岁了。

    他的手艺,已经超过了一般学徒。简单的墙,他能独立砌了。砖缝勾得匀,墙砌得直。伯爷开始教他“蝎子倒扒墙”的基础——不倒钩的结构,三角受力的原理。

    “世香,”伯爷在地上画图,“你看,这么砌,墙就稳。八级大风,吹不倒。”

    “为啥?”

    “因为力这么走,这么分,这么合。”伯爷用手指在图上画线,“就像一个人,双脚分开,站得稳。单脚站着,一推就倒。”

    世香看着,想着,忽然说:“伯爷,那要是墙歪了,能用这法子扶正不?”

    伯爷眼睛一亮:“你能想到这,不简单。能,这叫‘偷梁换柱’。等你再大点,我教你。”

    “嗯。”

    王义正在一旁听着,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世香,是传“蝎子倒扒墙”的人。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外头又乱了。

    说是皇帝要变法,要维新。城里贴了告示,学堂改了章程,要学新学。可没几天,又变了,说是太后把皇帝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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