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731的标本 (第2/3页)
“心率187。”高个子报数。
“继续观察。”
狂跳持续了十分钟。林征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心脏破裂而死。但仪器显示,他还活着。
“耐受性超预期。”矮个子语气里竟然有一丝……兴奋?“准备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是什么?
林征已经没力气问了。
他只是躺在那里,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感受着高烧带来的眩晕,感受着被束缚的身体传来的麻木。
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年长些的人,同样穿着白大褂,但没戴口罩。一张典型日本学者的脸,戴着圆眼镜,表情严肃。
“教授。”两个助手立刻站直。
教授走到床前,低头看着林征。那双眼睛透过镜片,像是在观察一只稀有动物。
“47号,中国男性,约20岁,体格中等。”教授用流利的日语说,“已进行27天基础实验,表现出了较强的耐受性。今天进行的是‘极限生理机能测试’。”
他转向助手:“第三阶段,缺氧实验。”
林征的心脏猛地一沉。
缺氧。
重庆防空洞里,周文彬就是缺氧死的。那种窒息的感觉,他记得。
但现在,是在清醒状态下,被故意制造缺氧。
高个子拿来一个面罩,扣在林征脸上。面罩连着管子,通向一个阀门装置。
“开始。”
阀门转动。
林征感觉到,吸入的空气开始变稀薄。
起初只是有点呼吸困难,像是爬了很高的山。但很快,窒息感来了。胸口像压着巨石,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抽真空。肺叶在胸腔里徒劳地扩张,却吸不进足够的氧气。
他开始挣扎。
本能地,身体想要摆脱束缚,想要扯掉面罩。但皮带勒得太紧,手腕和脚踝的皮肤被磨破,血渗出来。
“记录挣扎反应。”教授冷静地说。
矮个子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缺氧持续了五分钟。
林征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飘散。他知道,如果继续下去,自己就会像周文彬一样,窒息而死。
但就在他即将昏迷时,阀门转动了。
新鲜空气涌进面罩。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面。
“恢复时间?”教授问。
“47秒恢复自主呼吸,1分12秒血氧饱和度恢复正常。”高个子看着仪器说。
“很好。”教授点头,“记录:中国男性青年在持续5分钟严重缺氧后,恢复能力良好。这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形成的特殊适应性。”
他在记录本上写下这句话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记录天气。
林征躺在铁床上,呼吸着珍贵的空气,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不是悲伤的眼泪,是生理性的,因为缺氧刺激产生的泪水。
但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人性。
这个房间里,****。
那些穿白大褂的人,那些记录数据的人,那些冷静分析的人,他们都不把床上的人当人。
47号,马路大,实验材料。
仅此而已。
“准备第四阶段。”教授说。
还有第四阶段?
林征闭上眼睛。
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他知道,今天自己会死在这里。区别只在于,死在哪一个实验阶段。
第四阶段是“脏器观察”。
“局部麻醉。”教授说。
一针麻药打在腹部。
起初是刺痛,然后是麻木。林征感觉到,腹部那一块的皮肤失去了知觉。
“手术刀。”
高个子递上手术刀。
教授拿着刀,在林征的腹部比划了一下,然后,刀锋划了下去。
没有痛感——麻药起作用了。
但有触感。林征能感觉到,刀刃切开皮肤,分开肌肉,一层层深入。他能感觉到,腹腔被打开了。
“暴露肝脏。”教授说。
助手用拉钩拉开切口。
林征没有看——他不敢看。但他能感觉到,腹部敞开着,器官暴露在空气中。能感觉到,冷空气直接接触内脏的冰凉。
“肝脏颜色正常,表面光滑。”教授观察着,“注射肝炎病毒,观察急性病变过程。”
又一针,直接注射,进肝脏。
这一次,剧痛穿透了麻药。
肝脏是人体最敏感的器官之一,即使局部麻醉了,注射的刺激依然清晰传递到大脑。
林征咬住嘴唇,咬出了血。
“记录疼痛反应。”教授说。
“剧烈挣扎,表情痛苦,咬破嘴唇。”矮个子记录。
观察持续了二十分钟。
林征躺在那里,腹部敞开,肝脏被注射了病毒。他感觉到,那个器官正在发炎,正在肿胀,正在病变。
而教授和助手,就站在旁边,看着,记录着。
“准备缝合。”终于,教授说。
缝合的过程也很痛苦。针线穿过皮肉,一针一针,把敞开的腹部重新缝上。
“明天继续观察肝炎发展情况。”教授摘下沾血的手套,“如果存活,进行下一步实验。如果死亡,立即解剖,获取完整病理数据。”
“是。”
教授离开了。
两个助手留下来做收尾工作。他们解开林征身上的束缚带——不是要放了他,只是让他回到牢房。
“能走吗?”高个子问。
林征试着坐起来。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痛,但他忍住了。他慢慢挪下床,脚踩在地上,虚浮得几乎站不稳。
矮个子递给他一件干净的病号服——血已经浸透了原来那件。
林征接过,慢慢穿上。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他浑身冒冷汗。
然后,他被押送回牢房。
所谓的牢房,其实就是一个三平米的小隔间。水泥地面,水泥墙壁,一张草席,一个马桶。没有窗户,只有门上一个巴掌大的观察窗。
门关上,锁死。
林征瘫坐在草席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腹部伤口还在渗血,麻药的效果正在消退,真正的疼痛开始涌上来。肝炎病毒在肝脏里繁殖,发烧又开始抬头。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牢房的门。
27天。
他被抓进来27天了。
这27天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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