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觉世真言 第十二章:暗线与明争 (第2/3页)
这些讨论。他理解学者们的谨慎,但也感到一种隔靴搔痒的 frustration。赵士锦用血泪记录下的,不仅仅是一个技术史案例,更是一个文明在关键时刻的系统性失败。回避这一点,研究的深度将大打折扣。
他想起“启明”视频里的话:“历史研究的第一原则,应该是证据,而不是信仰。”
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但很多人依然选择绕开它,因为证据指向的结论,与某种“信仰”冲突。
会议最终决定:成立三个研究方向小组,分别聚焦“军事与社会”、“技术与经济”、“文献与思想”。陈思源被分到“文献与思想”组,负责协助梳理赵士锦文本的脉络和思想内涵。
这个安排,某种程度上是把他“圈”在相对安全的文本分析领域,远离更敏感的技术史和社会史解读。
散会后,郑老师叫住陈思源和方雨,低声说:“别灰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这份文献重见天日,已经是大胜利。研究的路很长,一步一步走。”
陈思源点点头。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三
晚上,加密频道里,“刃”带来了一个紧急消息。
“国际暗网上的几个文物交易平台,同时出现了同一份文献的‘预售’信息。”刃的声音通过变声器传来,有些失真,“标题是:‘明代赵士锦《武备辑要》全本,首次面世,含火器、战船、城防详图。’附有几张模糊的照片,内容与你们手中的《巡查录》部分重合,但似乎更系统,更像是一部完整的兵书。”
《武备辑要》?陈思源心中一凛。赵士锦在《巡查录》中多次提到自己正在编纂一部综合性的兵书,汇集所见所闻的技术细节和改进建议。难道那就是《武备辑要》?木匣里只有《巡查录》,《武备辑要》难道在别处?还是说,这就是赵士锦提到的“另一份副本”?
“预售方是一个匿名账号,要求用加密货币交易,起拍价五百万美元。”“刃”继续说,“更蹊跷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海外几个汉学研究机构的图书馆,都收到了匿名捐赠的‘赵士锦手稿复印件’,内容与暗网预售的版本部分相同。捐赠者要求‘尽快组织研究并发表成果’。”
“他们在抢时间。”林薇分析,“想赶在故宫的研究成果正式发布前,先把‘赵士锦手稿’的概念炒热,并且把内容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海外学者先发表了基于他们提供的‘捐赠稿’的研究,那么故宫的这份真迹,在学术上的‘首发权’和‘解释权’就会受到挑战。”
“而且,”方雨补充,“如果他们提供的‘捐赠稿’里,故意掺入一些错误或篡改的内容,以后即使我们拿出真迹,也会陷入真伪辩论的泥潭。这是他们惯用的混淆视听的手法。”
陈思源感到事态严重。“能追踪到匿名账号或捐赠者的来源吗?”
“很难,对方用了多重跳板和匿名网络。但资金流向有些眉目——最终汇聚到瑞士的几个账户,与之前收购中国文物的资金池有重叠。”“刃”说,“对方很专业,目的明确:干扰、抢先、掌控叙事。”
“我们需要尽快把我们的研究成果,以某种方式‘锚定’下来。”陈思源说,“哪怕只是初步的、不完整的信息。”
“启明”的账号,在此时再次更新。这次不是视频,也不是音频,而是一张图片:一张古老地图的局部照片,上面用红圈标出了一个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字:
“真正的火种,不只有一个藏身之处。北纬39°54‘,东经116°23’。”
这个坐标……陈思源立刻打开地图软件输入。
坐标指向的位置,是北京西山深处,一个标注为“废弃矿区”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另一个藏匿点?还是某种隐喻?
“启明”在图片描述里只写了一句话:“寻找,需要智慧和勇气。以及,对光的基本信任。”
加密频道里,“刃”快速分析:“这个坐标是公开信息,很多人都能看到。她是在引导公众关注这个地点,可能那里有与赵士锦手稿相关的其他线索,或者……是一个考验。”
“考验?”林薇问。
“考验谁是真正有心寻找真相的人,而不是只想利用或破坏的人。”“刃”说,“对方在暗网拍卖,她在公开地图上标点。两种完全不同的路径。”
陈思源盯着那个坐标。西山,废弃矿区……那里会有什么?
四
第二天,工作组内部的气氛因为“暗网拍卖”和“启明坐标”两件事,变得更加微妙。
杨副院长召开了紧急会议,通报了相关情况,并宣布:第一,所有工作组成员不得对外泄露任何研究进展;第二,故宫将加快《巡查录》的校勘出版准备工作,争取在三个月内推出内部影印本;第三,鉴于外部情况复杂,原定吸纳更多青年学者参与的计划暂缓。
这意味着,陈思源他们的小组,可能成为唯一深入接触核心文献的“外部”人员,但同时,他们也被置于更严密的关注之下。
会议结束后,陈思源被郑老师单独留下。
“小陈,”郑老师关上门,神情严肃,“你和你的朋友们……是不是在私下调查一些事情?”
陈思源心里一紧,没有立刻回答。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郑老师摆摆手,“我干了一辈子文献工作,见过太多事情。有些线索,光靠正规渠道,是走不通的。你们年轻人有冲劲,有方法,这我知道。但我要提醒你:水很深,要格外小心。尤其是那个‘启明’,她的行为……太激进,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
“郑老师,您认识‘启明’吗?”陈思源试探着问。
郑老师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认识。但她的行事风格,让我想起一个人……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用类似的方式,试图推动一些被掩盖的历史研究。后来……他消失了。”
“消失了?”
“出国了,还是……别的,我不清楚。”郑老师不愿多说,“总之,保护好自己。文献已经在这里,跑不了。但人,很容易‘消失’。”
这话说得陈思源后背发凉。
离开故宫时,天色阴沉。陈思源站在东华门外,看着故宫巍峨的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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