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古卷解码 第一章:新的联盟 (第3/3页)
真理为归依。望诸位归去后,将今日所思所辩,付诸实践,或著书立说,或建言献策,或教化乡里。点滴之力,汇成江河,或可挽狂澜于既倒。”
众人起身,相互长揖。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交织重叠。
他们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经历和专长,但此刻,因为共同的道义追求和务实精神,形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
这个联盟没有严密的组织,没有统一的纲领,只有一种精神上的共鸣和实践中的相互支持。
他们不知道,几十年后,这个联盟的名字将成为一种符号,一种精神遗产。
他们只知道,在这个日渐昏暗的时代,总要有人点起灯,总要有人发出声音,总要有人把那些即将断裂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连接起来。
文明的火种,往往就是在这样的聚集、辩论、实践中,得以保存和传递。
【现代线】
次日午后,吴老家。
陈思源和林薇到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了五个人。
除了吴老,还有四位陌生人。一位是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女性,吴老介绍是清华大学科技史研究所的副教授,姓沈;一位是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汉子,是某省级非遗“传统锻制技艺”的传承人,姓郑;一位是穿着西装、精明干练的年轻男人,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姓雷;还有一位是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的老者,吴老只简单介绍说:“这位是韩先生,退休前在保密单位工作。”
“都到齐了。”吴老示意陈思源和林薇坐下,“今天把大家请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该见见面了。”
沈教授先开口:“陈同学,林博士,你们的论文我都看了。尤其是关于技术断层的部分,我很受触动。我在研究宋代水运仪象台复原项目时,也深切感受到,很多古代高端技术的传承链条非常脆弱,一旦中断,后人要重新理解,付出的代价是惊人的。”
郑师傅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俺是个打铁的。俺家祖传的手艺,谱系能追到明末。俺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话,说老祖宗打过鸟铳,手艺比后来官造的好。可到了俺爷爷那辈,就只会打农具了。看了你们说的那些图纸,有些打法,俺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忘了。”
雷总语速很快:“我是做人工智能和工业仿真的。从纯技术角度,你们论文里提到的明代火器设计,比如那个双层药室防回火的结构,用我们现在的流体力学软件模拟,确实有效。但问题是,这么巧妙的设计,为什么后来没了?我在想,能不能用数字技术,把那些失传的技术‘逆向工程’出来,甚至推演它们如果继续发展会怎样。”
韩先生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等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我退休前的工作,有一部分是分析国外技术发展趋势。我发现一个现象:西方在某些领域的技术突破,时间点和他们获取东方技术文献的时间点,存在微妙的关联。当然,这需要更严格的考证。但我想说的是,”他看向陈思源和林薇,“你们走的路,有人走过,但没走通。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也许能走通。”
吴老点点头:“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建立一个……非正式的交流机制。沈教授有学术资源,郑师傅有手艺传承,雷总有技术手段,韩先生有信息视角。思源和薇薇,你们有研究问题和初步证据。我们各自为战,力量有限。但如果我们能定期交流,共享信息,互补所长……”
“就是一个跨学科的‘求真论坛’。”林薇接话道。
“这个名字好。”沈教授笑了,“求真,求实,求是。”
“但必须低调。”韩先生提醒,“小范围,线下为主,不留文字记录,敏感内容口头交流。现在网络环境复杂,你们的论文已经引起关注,不能再轻易暴露更多东西。”
雷总拿出几部老式功能手机:“用这个,定期换号。面对面开会时,所有电子设备放隔壁房间。”
郑师傅挠挠头:“俺不懂这些,但俺知道,老祖宗的东西,不能明着来的时候,就得藏着传。”
就在这时,陈思源的手机震动了。是赵海川发来的加密信息:“会面结束后来我这里一趟。有新情况。”
陈思源抬起头,发现吴老正看着他,眼神里有关切,也有询问。
“怎么了?”吴老问。
“没事。”陈思源收起手机,看向客厅里这些刚刚认识、却仿佛已经并肩作战许久的“新盟友”。
窗外阳光正好,夏日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
但他知道,阳光之下,阴影也在生长。
而他们这个刚刚萌芽的“联盟”,即将面对的,远不只是学术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