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古卷解码 第二章:血脉密码 (第2/3页)
话,一旦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历史闪回线】
新石器时代晚期,黄河流域,某氏族祭坛。
夜幕降临,星辰初现。
祭坛是用夯土垒成的圆形平台,中央立着一根粗大的木柱,柱身雕刻着云雷纹和目纹。柱顶悬挂着各色玉器——玉琮、玉璧、玉璜,在即将熄灭的篝火余烬中泛着温润的光。
氏族的所有成年男性围坐在祭坛周围。他们披着麻衣,面孔被火光和阴影分割。没有人说话,只有夜风吹过远处粟田的沙沙声,以及黄河隐隐的水声。
最年长的巫祝站起身。他须发皆白,脸上刺着氏族图腾——一只展翅的玄鸟。他手持一柄玉钺,走到祭坛中央。
“跪——”他的声音苍老而浑厚。
所有男性齐刷刷跪倒,面向木柱。
巫祝开始吟唱。那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言,音节短促,重复循环。他唱的是氏族的起源:玄鸟降卵,始祖诞于卵中;始祖率众迁徙,循大河而上,止于此地;垦荒、播种、制陶、筑城;与周边氏族战而又和,血脉交融……
每一个音节都像一块石头,投入寂静的夜,泛起记忆的涟漪。
吟唱到高潮处,巫祝用玉钺划破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滴入祭坛中央的土坑。然后,他依次走到每个跪着的男子面前。
第一个是氏族的首领,一个身材魁梧、面有伤疤的中年人。巫祝用带血的手掌按住他的额头:“尔父为谁?”
“我父为獯。”首领大声回答。
“獯之父为谁?”
“为蜴。”
“蜴之父为谁?”
“为魃。”
“魃之父为谁?”
“为玄鸟之卵。”首领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巫祝点点头,将首领的一缕头发割下,投入土坑。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每一个成年男性都要背诵自己向上五代祖先的名字,最终追溯到那个神话的起点——玄鸟之卵。
这是一个仪式,更是一种记忆加固。
在没有文字的时代,血脉谱系靠口耳相传。每一次祭祀,都是一次集体的记忆排练。忘记祖先的名字,就是切断与氏族源头的联系,意味着在生死轮回中迷失方向。
年轻男子们背诵时,神情庄重而紧张。他们知道,如果背错,将是对祖先的亵渎,也会让自己在氏族中的地位受损。
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轮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父为稷……稷之父为……为……”
他卡住了。额头冒出冷汗。
周围一片寂静。巫祝的目光像石头一样压在他身上。
少年闭上眼睛,竭力回想。父亲教过他无数次……稷之父……是“黍”!他想起来了!
“为黍!”他几乎喊出来。
“黍之父为谁?”
“为秫!”
“秫之父为谁?”
“为稔!”
“稔之父为谁?”
少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为玄鸟之卵——!”
巫祝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他割下少年的头发,投入土坑。
仪式继续。直到最后一个人完成。
土坑里 now 积满了头发,混合着巫祝的血液。巫祝用陶碗舀起一碗粟米酒,缓缓倾倒在头发上。然后,他点燃一根浸了油脂的火把,扔进土坑。
火焰腾起,照亮了每一张虔诚而坚毅的脸。
头发燃烧的焦味弥漫开来。在古人的观念里,头发是身体的一部分,蕴含着人的精气。将头发与祖先共祭,意味着将个体的生命,融入氏族绵延不绝的血脉长河。
“礼成——”巫祝高呼。
所有男子齐声应和:“薪火相传,血脉永续!”
他们站起身,围绕祭坛跳起简单的舞蹈。脚步踏地,节奏沉重而有力。没有乐器伴奏,只有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哼鸣,那是模仿黄河涛声、风声、以及祖先在迁徙途中呼唤同伴的声音。
舞蹈持续到深夜。
星辰在天穹缓缓旋转。
黄河在远处奔腾不息。
这个氏族,和千千万万个散落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辽河流域的氏族一样,用最原始的方式,守护着关于“我们从哪里来”的记忆。
他们不知道,几千年后,他们的骸骨会成为考古学家手中的标本。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Y染色体会被提取、测序、分析。
他们不知道,他们守护的血脉密码,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成为另一场“记忆战争”中的关键证据。
他们只知道,今夜,他们又一次确认了自己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谁的后裔。
这就够了。
这就是文明最坚韧的根系——知道自己有根,且根深蒂固。
【现代线】
十二小时后。
林薇盯着屏幕上的最终分析图表,久久不语。
和她预想的一致,却又比预想更……震撼。
图表一:汉族主要父系支系(O-M175及其下游)的频率分布地图。从东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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