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寰宇证伪 第九章:镜鉴与傲慢 (第1/3页)
【现代推进线】
2033年夏,华夏首都,“文明复兴研究院”数据中心。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数据流如银河般无声闪烁。这里是“全球技术同源比较数据库”一期工程的核心处理中枢。经过数月紧张筹备和有限度的国际协作,首批经过严格交叉验证的“知识迁移疑似案例”已录入超过三千条,涵盖数学、天文、机械、农学、制图、医药等十几个门类。
陈思源站在控制台前,眼神专注中带着疲惫。数据库的建设远比预想中艰难。除了技术挑战,更严峻的是来自国际传统学界的系统性阻击。
“又收到七封撤回合作授权的邮件,”林薇走近,将平板电脑递给他,眉头微蹙,“都是之前表示过兴趣的欧洲二线博物馆和大学图书馆。理由很官方:‘内部资源重新评估’、‘合作政策调整’。但赵主任那边传来的情报显示,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来自某几个老牌学术机构和基金会的‘关切’电话。”
陈思源扫了一眼名单,并不意外。自从数据库建设计划部分内容被有意泄露给媒体,并被歪曲为“中国主导的学术渗透与历史改写工程”后,国际舆论压力便与日俱增。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机构和学者,在“****”和学术圈层压力下选择了退缩。
“柯林斯教授呢?他那边有什么新消息?”陈思源问。
“他刚刚发来加密简报,”林薇调出另一份文件,“他所在的剑桥研究中心,内部已明确警告教职工,参与我方数据库项目‘可能影响个人学术声誉及未来基金申请’。他本人正在被系里元老约谈。不过,”她语气微顿,“他在简报末尾提到,他和勒克莱尔博士等人,正在以‘个人学术研究’名义,私下整理一批18世纪法国‘重农学派’与中国治理文献关联的史料,可能会通过非公开渠道提供给我们。他说,‘镜子的另一面,往往照出持镜者不愿承认的轮廓。’”
“镜子的另一面……”陈思源咀嚼着这句话,目光投向大屏幕上一条刚刚被高亮标出的数据链。那是关于“法国重农学派代表人物弗朗斯瓦·魁奈(François Quesnay)及其著作《中华帝国的专制制度》”的关联分析。
数据显示,魁奈曾通过耶稣会传教士的大量报告,深入研究中国的赋税制度、常平仓体系、水利管理和重农政策。他将 idealized(理想化)的中华帝国描绘成一个遵循“自然法则”(loi naturelle)的模范,用以批判法国旧制度的“不自然”和低效。他的“纯产品”学说和重视农业的经济思想,明显带有中国重农思想的烙印,甚至其“农民乃一国财富之本”的论断,几乎直接呼应了中文典籍中的“农为邦本”。
然而,在后来欧洲主流经济思想史叙事中,魁奈的学说被更多地与古希腊罗马思想遗产以及启蒙运动自身的逻辑相联系,其鲜明的“中国渊源”被有意无意地淡化了,成了思想史上一个略带异国情调的脚注。
“这就是‘镜鉴’,”陈思源指着这条数据链,对身边的年轻研究员说,“他们曾经拿起我们的制度经验作为镜子,照见自身的弊病,并试图以此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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