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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夜深!风动!

    第868章 夜深!风动! (第3/3页)

在冻土上踏出更急促的回响,许多士兵咬着牙强撑,嘴角的白气越来越急促,有人甚至在马背上昏昏欲睡,却不敢倒下。

    这不是一场胜利者的回归。

    而更像——一支被看不见的命运逼退的败军。

    不久之后。

    远处山势陡然收紧。

    两侧断崖如刀削斧劈,中间一条狭长谷地横贯南北,风在谷中回旋,呼啸如鬼哭。

    ——河山谷到了。

    拓跋努尔这才抬手,下令:

    “进谷。”

    “扎营。”

    军令一下,紧绷了一整日的骑兵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人几乎是滚下马背的,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住。营帐快速搭起,篝火一堆堆点燃,宛如黑暗中零星的星火。

    军需官开始分发干粮与清水。

    可即便如此,整个军营的气氛,依旧压抑得可怕。

    没有凯旋的喧哗。

    没有胜利的歌声。

    只有低沉的喘息声、偶尔传来的马嘶,以及远处风穿谷口的呜咽。

    拓跋努尔没有进入主帐。

    他站在谷口一处高坡上,独臂垂在身侧,风吹起他宽大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来时的方向,盯着平阳城所在的那片夜色。

    那里,已经完全被黑暗吞没。

    可他的脑海中,却始终挥之不去那道身影——

    萧宁。

    那个在他眼中原本只是“误打误撞”的人。

    却硬生生斩了他一臂。

    硬生生逼退了他三十万铁骑。

    拓跋努尔的牙关缓缓咬紧,发出细微的声响。

    “萧宁……”

    他在喉咙深处低声咀嚼这个名字。

    杀意翻涌,却夹杂着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就在这时。

    谷外更高处的一道山脊阴影中。

    一支仅有数百人的精锐,悄然停下。

    他们远远望着河山谷内亮起的篝火,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营帐轮廓。

    为首之人端坐马上,身披大氅,身形挺拔,即便隔着重重夜色,也依旧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正是——清国公。

    他奉命潜行,本是想在暗中寻找机会,若萧宁真遭围困,便设法接应。

    可谁也没想到。

    竟会亲眼看到这三十万大军——仓皇撤退。

    清国公眯起眼,远远望着河山谷方向,心中并无半点轻松。

    反而,眉头越锁越紧。

    “果然撤了……”

    他低声自语。

    一名随行副将低声道:

    “国公爷,这不是好事么?拓跋努尔撤军,平阳之危已解。”

    清国公却缓缓摇头:

    “撤军,并不代表结束。”

    他盯着那片火光,沉声道:

    “他是被逼退的,不是被打垮的。”

    “他带走的,是整整三十万主力。”

    “这三十万兵马回到大疆——”

    “若大疆国内局势稳住,他随时可以调头南下。”

    副将犹豫道:

    “可大尧有平阳、又有盟友策应,应当还能挡住吧?”

    清国公轻叹一声:

    “挡住?”

    “谈何容易。”

    他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远方更深的黑暗之中:

    “这三十万人,是拓跋努尔登基后的立国根基。”

    “也是大疆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若能勉强稳住内乱,再卷土重来——”

    清国公顿了顿,声音低沉:

    “大尧,就要直面真正的灭顶之灾了。”

    副将一阵沉默。

    片刻后,他低声问:

    “国公爷,那萧陛下那边……可有后手?”

    清国公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河山谷,仿佛穿透层层夜幕,看见了更遥远的平阳城方向。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道:

    “我也不知。”

    “我只知道——”

    “这一局,已经远远不是一城一地的胜负了。”

    “而是双方国运的对撞。”

    他目光微沉:

    “萧宁此人,敢孤身斩拓跋努尔,敢硬逼三十万大军撤退——”

    “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后手。”

    “只是……”

    清国公轻轻吐出一口白气:

    “我担心的,是大疆。”

    “若拓跋努尔真在国内掀起风浪——”

    “那么接下来要掀起的风浪,只会比边境大战,更加可怕。”

    “就算公主殿下有大尧的兵马,就算可以据险以首,以大疆城池为倚仗,又真的能抵住三十万大军的进攻么?”

    山风掠过,吹动他鬓边白发。

    河山谷内,三十万大军的营火,如同一片漂浮在黑暗中的火海,安静,却暗藏汹涌。

    而更远处。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这一局,还远没有结束。

    ……

    河山谷内,篝火一堆堆燃起,冷风被两侧高耸的山壁挡住了大半,谷中难得生出几分短暂的“安稳”。

    行军整整一日一夜的疲惫,在这一刻如潮水般席卷下来。

    有军士将甲胄随意解下,靠着马匹坐在地上,连干粮都来不及啃完,便已昏昏欲睡;

    有人抱着长枪坐在火堆旁,眼皮沉得像灌了铅,脑袋一点一点,下一刻便彻底垂下;

    更有人干脆直接躺在冻土上,连披风都没来得及展开,只凭着一股残存的意志支撑到此刻。

    马匹低低嘶鸣,喷吐着白雾。

    篝火噼啪作响。

    整个河山谷,在短暂的喧哗之后,迅速沉入一种奇异的寂静之中——

    那是大军终于“停下来”的寂静。

    拓跋努尔立在主帐之外,独臂垂在身侧,冷冷扫视一眼四周,见军心虽疲却尚未溃散,这才微微收敛目光,转身入帐。

    帐帘落下的一瞬,风声重新充斥谷地。

    守夜的士卒比平日多加了数倍,层层外放,刀枪交错,火把连成一线。

    可即便如此,在这连番征战与急行军之后,他们的警惕,也终究不可避免地松动了几分。

    而就在这片看似安稳的夜色之下——

    风,悄然变了。

    起初,只是极远处的一阵细微风动。

    像是夜风掠过荒草。

    又像是野兽在黑暗中轻轻挪动爪牙。

    沉睡中的军士无人察觉。

    守夜的巡哨也只当是夜风更急了几分,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便继续沿着营帐外巡行。

    渐渐地——

    风声越来越杂。

    不再是单一的呼啸,而是混入了一丝极其细密、极其紊乱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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